一个极其冒险、近乎疯狂的念头闪现。
“老周，我们有没有办法，在伏击圈外围，制造一场更大的混乱？”沈砚之眼神锐利起来，“比如，袭击日军在城内的另一个重要目标，比如……他们的油料库或者军火转运点？动静越大越好！”
老周一愣，随即明白了沈砚之的意图：“围魏救赵？或者……打草惊蛇？”
“是驱狼斗虎！”沈砚之语气坚决，“我们必须让松井意识到，军统的行动可能只是佯攻，真正的目标是别处！迫使他从伏击圈抽调兵力回援！只要伏击圈出现松动，军统就有一线生机！同时，大规模的混乱也能掩盖很多痕迹，包括可能存在的‘预警’行为。”
老周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权衡。这个计划风险极大，等于将地下党在上海的部分力量直接暴露在危险中，去营救本质上是竞争对手的军统。
“为了长远计，军统现在不能遭受毁灭性打击。”沈砚之补充道，声音低沉而有力，“他们是我们牵制日伪的重要力量，也是我目前唯一的‘护身符’。如果他们完了，松井下一个要清理的，就是我，和我们！”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旧书店里只有昏黄灯泡发出的轻微嗡嗡声。
良久，老周重重吐出一口气，眼神变得决绝：“我明白了。我立刻请示上级，调动‘雷霆’小组，目标……虹口日军第三油料库！我们会制造一场足够大的‘火灾’，希望能烧掉松井的如意算盘！”
“时间紧迫，必须在军统行动开始前后动手！”沈砚之补充。
老周点了点头，迅速转身消失在书店后门的黑暗中。
沈砚之独自留在书店里，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他推开这次冒险，将组织的精锐力量置于险地，去进行一场结果未知的豪赌。成败与否，今夜即将揭晓。
他走出书店，夜空无星，乌云低压，仿佛酝酿着一场真正的暴风雨。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仿佛能听到远处即将响起的枪声和爆炸声。
今夜，上海滩注定无人入眠。而他吹响的这场“无声哨”，其回音，将决定许多人未来的命运，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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