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引者”的线索指向了“调解星域”和他们的“灯塔计划”。“坚韧号”和“铸星核心”的下落更加明确地指向“琥珀牢笼”,且似乎存在一丝渺茫的希望。
两条路,都有了更清晰的目的地。
“我们接下来去哪?”铁锈看向陈浪,“去找‘指引者’的灯塔,还是去‘琥珀牢笼’碰碰运气?”
陈浪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舷窗前,看着外面那光怪陆离、充满危险的“灰烬星涡”。与概念畸变体的短暂接触,让他深切感受到了第三阶段敌人——“高维/概念性诡异”的难缠与危险。那不再是可以用火炮和能量解决的对手。
“仲裁者”激进派的威胁未除,议会追兵可能仍在某处搜寻。他们自身的力量,尤其是应对这种规则概念层面敌人的手段,还远远不足。
“调解星域。”陈浪缓缓开口,做出了决定,“‘琥珀牢笼’太过凶险,以我们现在的准备,贸然接近等同于自杀。‘指引者’的理念与我们目前的需求有契合之处,他们的‘灯塔’可能不仅是一个聚集点,更可能是一个学习、获取更多关于规则平衡知识、以及如何应对‘概念性存在’的场所。找到他们,获得更多的信息和潜在的帮助,再去考虑‘琥珀牢笼’。”
这是一个更稳妥、更具发展性的选择。众人纷纷点头。
“但是,”陈浪话锋一转,看向那块暗红色的行星碎片方向,“在离开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指向主屏幕上,那个仍然被密切监控的地下空洞洞口。
“那个概念畸变体,是因为‘指引者’前哨的‘引导’实验残留影响,加上环境规则冲突而诞生的。它现在处于一种不稳定的‘半苏醒’状态,且对‘钥匙’的力量有所忌惮。我们不能把它留在这里,任由其发展,或者将来被‘仲裁者’激进派或议会利用。‘指引者’尝试‘引导’失败了,但他们的思路未必全错。”
“老板,你想……”吕乐隐约猜到了什么。
“用‘钥匙’,结合我们所有的力量,给这片区域,给那个畸变体,进行一次强力的、短暂的‘规则覆盖’。”陈浪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不是消灭它,而是用‘钥匙’中‘变数之薪’与‘铸造可能’的规则信息,进行一次强烈的‘冲刷’和‘干扰’,尽可能打乱它现有的、趋向‘否定’与‘虚无’的规则结构,将其推向更不可预测的、但也可能蕴含其他‘可能’的混沌状态。同时,利用这次‘冲刷’,将‘指引者’关于‘平衡’与‘灯塔’的信息碎片,也混合进去。”
他看向首席工程师和老猫:“计算‘希望之星’主炮最大功率输出下,混合我的定义秩序之力、小霜的极寒稳定场、芊花的净世之火净化特性,以及‘钥匙’作为规则引导核心,进行一次超负荷的、精确的规则层面齐射的可能性、能量需求和风险。”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方案。等于用暴力手段,进行一次粗放版的“规则引导”或“概念干扰”。
首席和老猫对视一眼,立刻扑到控制台前,开始疯狂计算。片刻后,首席工程师抬起头,眼中带着血丝和兴奋:“理论上可行!但需要将所有系统的输出推到极限,甚至可能造成部分系统永久性损伤!‘钥匙’作为引导核心,承受的压力会巨大,可能对其造成不可逆的影响!而且,只能进行一次射击,效果无法预测,可能激怒畸变体引发反扑,也可能只是徒劳无功!”
“计算最佳射击参数和时机。准备吧。”陈浪语气平静。有些风险,必须承担。留下一个定时炸弹,非他所愿。这也算是,对“指引者”理念的一次粗糙实践,以及对“概念性诡异”的第一次正式反击演练。
命令下达,“希望之星”开始缓缓调整姿态,所有武器系统、能量核心、规则稳定器进入超负荷预备状态。小霜和郑芊花进入指定位置,准备全力输出。陈浪手握“规则之钥”,站在舰桥中央,定义秩序之力开始缓缓流转。
遥远的行星碎片地下,那个洞口深处的黑暗,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开始不安地蠕动。
“所有系统就绪!”
“射击参数锁定!”
“能量充能百分之九十五……一百!”
“开火!”
陈浪将全部心神与力量,连同“规则之钥”中那“变数之薪”的印记,一起注入到这次前所未有的攻击之中。
下一瞬,“希望之星”的舰首主炮,喷吐出的不再是纯粹的能量洪流,而是一道混杂着银灰秩序框架、翠绿生机脉络、炽白净化火焰、冰蓝稳定寒意,以及核心处那一点引动一切的、温润而明亮的“钥匙”光辉的、绚丽到无法形容的规则奇观!
这奇观如同跨越空间的桥梁,瞬间没入行星碎片,精准地灌入那个地下空洞,轰击在洞口深处的混沌黑暗之上!
没有爆炸。
只有一片无声的、极致的“光”与“规则”的绽放,以及一声仿佛来自宇宙根源的、痛苦、混乱、又夹杂着一丝茫然新生的无声尖啸,在所有人的意识深处轰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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