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举杯回敬:“臣敬秦公,有变法强国之决心。”
酒液入喉,带着辛辣的暖意。两人从夜色初浓谈到东方泛白,从军中弊端谈到农事历法,从栎阳政务谈到河西旧恨。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在案几上的竹简时,秦孝公忽然大笑起来:“寡人今日才知,何为‘霸道’!”
商鞅也笑了。他知道,这场谈话,已经改变了秦国的命运。
白雪在终南山巅练剑,剑尖划破晨雾,带起一串晶莹的露珠。忽然,指尖的玉符发出一阵急促的温热,比昨夜的预警更加强烈。
她心中一紧,立刻收剑,灵力顺着玉符探查而去。这一次,她清晰地“看”到了——栎阳宫的偏殿里,商鞅与秦孝公相谈甚欢,而殿外的阴影中,几个身着锦袍的人影正低声密谋,其中一人手中握着一枚淬毒的匕首。
“甘龙…… 杜挚……” 白雪认出了那几张在史书上见过的脸。他们竟是想在宫中对商鞅下手!
她立刻转身向师父的洞府跑去,白裙在晨风中划出一道焦急的弧线:“师父!栎阳宫有危险!”
玄真子正在打坐,闻言睁开眼:“天命如此,你要插手?”
“可他是为了秦国变法!” 白雪急声道,“若此时被害,秦国何去何从?”
玄真子看着她,目光深邃:“你可知,你若强行干预,可能会让变法之路更加曲折?”
白雪愣住了。她想起自己曾告诫自己“莫要逆天而行”,可此刻玉符传来的温热,仿佛是商鞅的心跳,让她无法坐视不理。
“弟子不敢逆天,只求护他一时。” 她屈膝跪下,“请师父赐弟子一道传讯符,弟子只需提醒他小心即可。”
玄真子沉默片刻,取出一枚黄色的符箓:“此符只能传一句话,且会耗损你三年修为。你要想清楚。”
白雪毫不犹豫地接过符箓,灵力注入后,轻声道:“宫墙暗影,匕首藏毒,慎之。”
符箓化作一道金光,冲破终南山的云雾,向着东方疾驰而去。白雪感到体内的灵力瞬间流失了大半,眼前阵阵发黑,却望着东方露出了笑容。
“唉,还要这么麻烦。”白雪忽然笑了,“打个电话,或者发个微信不就得了,还要这么麻烦。”自言自语说完,又摇摇头,“这是两千多年前,不是二十一世纪,大小姐。”
回归所处的现实吧。卫鞅,这次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商鞅走出栎阳宫时,朝阳正染红天际。赵勇迎上来,脸上带着喜色:“先生,秦公竟与您谈了一夜?”
商鞅点头,心中暖意未散。刚要说话,怀中的玉符突然发烫,同时一道微弱的金光从符中透出,化作一句话消散在空气中。
“宫墙暗影,匕首藏毒,慎之。”
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过宫墙内侧的柏树林。那里的阴影似乎比往常更加浓重,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张望。
“赵勇,戒备。” 商鞅低声道,手按在了剑柄上。
赵勇立刻会意,护卫们迅速围成一圈,将商鞅护在中间。当他们走到宫门口时,果然有几个“侍卫”上前拦路:“卫先生留步,甘龙大人有请。”
商鞅冷笑一声:“告诉甘龙大人,改日我自会登门拜访。”
他不再理会那些人,径直走出宫门。直到坐上马车,远离了栎阳宫,怀中的玉符才渐渐冷却下来。
“先生,刚才好险。” 赵勇心有余悸道。
商鞅抚摸着玉符,感受着上面残留的微弱灵力。他知道,这又是白雪姑娘在暗中相助。这个神秘的女子,仿佛总能在他最危险的时候送来预警。
“赵勇,” 他忽然开口,“我们回驿馆后,立刻整理行装,搬到军营暂住。”
“军营?”
“嗯。” 商鞅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既然有人不想让我留在栎阳,我偏要让他们看看,变法之火烧得有多旺。”
马车驶向城外的军营,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坚定的声响。阳光洒在车帘上,映出商鞅挺拔的身影。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与秦孝公之间那点初通的心犀,将是他最坚实的铠甲。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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