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木结果后的第三个月圆夜,昆仑墟东麓的“迷踪古林”突然起了异变。
原本温顺的灵植开始躁动——通天藤的枝条无故抽打途经的生灵,照月池引流的活水在林中生出水涡,连最温和的暖魂花也散发着刺鼻的异香。更诡异的是,古林深处传来阵阵沉闷的咆哮,那声音既不像走兽,也不似飞禽,倒像是……无数株草木在嘶吼。
阿尘站在古林边缘,指尖的铜铃烫得惊人。十二道星纹中,代表“草木”的绿纹正剧烈闪烁,铃身传来的悸动带着清晰的痛苦,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灵脉,向他传递着求救的意念。
“不对劲。”青萝的紫藤玉佩缠上手腕,玉佩表面浮现出扭曲的藤纹,“我的藤脉能感觉到,古林里的灵植在‘互噬’——它们的灵智突然变得狂暴,像被什么东西操控着自相残杀。”她指向不远处一棵炸开的古树,树芯里渗出的汁液泛着诡异的紫黑色,“你看,连千年的‘镇林柏’都爆体了,它的灵智本该比我们还清醒。”
雷颖的雷光劈向一株突袭的荆棘,紫电绞碎藤蔓的瞬间,竟闻到淡淡的血腥气。她皱眉踢开断藤,发现藤蔓的横截面里,藏着无数细小的黑色虫豸,虫豸啃噬过的地方,原本翠绿的纤维已变成灰黑色:“是‘蚀灵虫’!千年前灵脉衰败时就该灭绝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
冬雪的冰魄剑突然刺入地面,冰纹顺着树根蔓延,冻结住一片正在蠕动的虫豸。她俯身观察虫尸,发现每只虫豸的背甲上都刻着微型符文:“这些不是自然滋生的,是被人用术法培育的。你看这符文,和当年血骨链上的蚀灵咒如出一辙。”
“元素教的余孽?”阿尘握紧铜铃,星纹的光芒穿透古林的雾气,照亮了深处的景象——一片被啃噬得光秃秃的空地中央,立着一块丈高的黑石,石上刻满了与虫豸背甲相同的符文,黑石周围的土壤正冒着泡,不断有新的蚀灵虫爬出来。
“是‘养虫石’。”花眠突然脸色煞白,从药箱里翻出一卷泛黄的古籍,“百花洲的禁书里记载过,这是用万灵骸骨炼制的邪物,能散发‘狂灵瘴’,让草木灵智错乱,再用虫豸吞噬它们的灵核,滋养黑石里的邪灵。”她指着古籍上的插画,黑石中央隐约有个蜷缩的人影,“传闻炼制养虫石的,是千年前背叛星澜仙子的‘木魅’,她本是青岚宗的初代长老,因不满灵脉平分,偷走了‘控灵秘典’,从此杳无音信……”
话音未落,空地的黑石突然裂开,一道绿影从石缝中飘出。那身影看上去是位身着残破绿裙的女子,面容被长发遮住,裸露的手臂上爬满了藤蔓状的血管,指甲泛着紫黑的光——正是木魅的残魂。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木魅的声音像枯叶摩擦,她抬起头,长发间露出一双纯绿的眼瞳,瞳孔里爬满了与蚀灵虫相同的符文,“星澜那个蠢货,以为平分灵脉就能换来和平?弱肉强食才是天道!你看这些草木,没有我的指引,它们连自相残杀都不会!”
她猛地挥手,古林里的藤蔓突然疯长,像无数条毒蛇缠向众人。那些被蚀灵虫啃噬过的枝条上,竟开出了血色的花,花瓣滴落的汁液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深坑。
“她在吸收灵植的灵核!”青萝的青藤结成护盾,却被血色花瓣烫出无数小洞,“养虫石在增强她的力量,再拖下去,整个古林都会被她炼化!”
阿尘的铜铃突然爆发出金光,十二道星纹中,绿纹与银纹同时亮起。他能感觉到,那些尚未被侵蚀的灵植正顺着灵脉向他传递意念——古林深处的“醒神木”还醒着,那是唯一能克制狂灵瘴的神树,但它的根系已被蚀灵虫缠住,无法自行脱困。
“青萝,你带花眠去救醒神木!”阿尘将铜铃抛向空中,星纹的光芒在古林上空织成光网,暂时挡住藤蔓的攻击,“雷颖,冬雪,我们拖住木魅!”
青萝立刻会意,紫藤玉佩发出青光,指引着她与花眠冲向古林深处。沿途的灵植虽然狂暴,但在青藤的安抚下,攻击明显迟缓了许多。花眠则不断撒出暖魂花粉,那些被狂灵瘴影响较轻的草木闻到香气,叶片竟缓缓舒展,露出了原本的翠绿。
另一边,阿尘与雷颖、冬雪已与木魅缠斗起来。雷颖的雷光专劈藤蔓的根部,那里是蚀灵虫聚集的地方;冬雪的冰魄剑则冻结空气,让狂灵瘴的扩散速度变慢;阿尘则操控铜铃的金光,不断净化被污染的灵植,试图切断木魅的力量来源。
但木魅的力量远超想象。她每吸收一株灵植的灵核,身形就凝实一分,绿裙上的藤蔓血管也越发鲜活。当她掐断最后一棵镇林柏的灵核时,长发间突然伸出无数根触须,触须末端的花苞同时绽放,喷出的狂灵瘴瞬间笼罩了半个古林。
“哈哈哈!感受吧!这才是真正的草木之力!”木魅的绿瞳中符文流转,“等我炼化醒神木,整个三界的灵脉都会变成我的养料,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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