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待了两天,江流除了脑袋还有点沉,身上那点皮外伤基本不碍事了。可每天看着林雪跑前跑后,眼眶底下挂着乌青,说话时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他心里就像被针扎似的,坐立难安。
这天下午,林雪刚从家里带了饭菜过来,是保温桶里装着的番茄炒蛋和糙米饭,炒蛋里鸡蛋放得格外多。她把饭菜端出来,小心地吹凉了递到他嘴边:“快吃,大宝特意让我多炒了点鸡蛋,说你受伤了要补补。”
江流张嘴接住,鸡蛋的香味在嘴里散开,带着点淡淡的烟火气。他看着林雪用筷子把番茄皮挑出来——他不爱吃番茄皮,这点连他自己都忘了,她却还记得。
咽下嘴里的饭,江流放下筷子,沉声道:“林雪,我想出院。”
林雪正给他剥橘子的手一顿,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担忧:“咋这么急?医生说还得观察两天呢,万一脑袋里有啥没查出来……钱的事你别操心,我……我再去跟亲戚借点。”
“借啥啊,”江流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头,“你看我这精神头,好着呢!在这儿住着也是浪费钱,一天几百块,够咱全家吃好几天的了。”
他虽然忘了过去的日子,但也知道开三轮送货赚的是辛苦钱,仨孩子张嘴要吃饭,房租水电样样得花钱。医院这地方,多待一天就是一天的开销,他躺不住,更舍不得让林雪为了这点钱四处求人。
林雪咬了咬唇,她何尝不知道钱紧?这两天住院费检查费已经花了小几千,是她硬着头皮跟娘家哥哥和邻居借的。可她更怕江流身体没好利索,留下病根:“可你这记忆……”
“记性慢慢恢复呗,指不定哪天一下就全想起来了。”江流笑了笑,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又尴尬地缩了回来,“回家养着舒坦,说不定见了孩子们,我就啥都想起来了。”
看着江流眼里的坚持,还有那抹笨拙的温柔,林雪知道他的性子,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叹了口气,终究是拗不过他:“那……我现在去办出院手续。你可得答应我,回家要是头疼得厉害,咱立马回来复查。”
“哎,听你的。”江流赶紧应着,看着她松口,心里松快了不少。
办了出院,林雪扶着江流走出医院大门,傍晚的阳光落在身上,暖得让人发懒。江流深吸了口气,空气里没有消毒水味,反倒有股油烟和尘土混合的烟火气,让他莫名心安。
“走吧,回家。”林雪挽住他的胳膊,手指轻轻攥着他的袖子,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嗯。”江流应了一声,任由她牵着往前走,胳膊上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不烫,却暖得他心里发酥。
家离医院不算远,坐了两站公交就到了。城中村的巷子又窄又深,墙头上爬满了丝瓜藤,路边堆着杂物,却透着股鲜活的生活气。远远地,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孩子的吵闹声。
走到一间刷着白灰、墙皮掉了大半的平房前,林雪掏出钥匙开门:“到了。”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饭菜香飘了出来。院子很小,搭着个简易的棚子,底下堆着些破烂纸箱和捆好的废报纸——是他平时收的废品,旁边还放着他那辆破三轮的零件,显然是孩子们帮着收拾过。
刚进屋,里屋就“噔蹬蹬”跑出来三个半大的小子。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身板已经抽条了,眉眼像极了林雪,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沉稳得不像个孩子。他看到江流,脚步顿了顿,抿着嘴站在原地,眼神里有好奇,有担忧,还有点说不清的距离感——是大宝,江磊。
跟在大宝身后的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胖乎乎的,像极了江流,低着头,小手攥着衣角,偷偷抬眼看了看江流,眼神里也满是担忧,又赶紧低下头去,脸颊有点红——是二宝,江阳。
最后冲出来的是个5岁的小不点,像颗小炮弹似的,直接扑到了林雪腿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额前的碎发有点乱,看到江流就嚷嚷:“妈!是老登回来了!”
是小宝,江乐。
江流的心,在看到这三个孩子的瞬间,猛地漏跳了一拍,跟着就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还有点说不出的热。
尤其是听到“老登”这个称呼,他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臭小子,平时肯定没少这么叫他。
“这是……”江流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喉咙里像堵着东西。
“这是咱仨儿子,”林雪拉过大宝,手轻轻放在他肩上,“这是大宝,江磊。”又推了推二宝,“这是二宝,江阳。”最后把小宝从腿边拉过来,捏了捏他的小脸,“这是小宝,江乐。”
她又转向三个孩子,大声道:“都别在门口堵着了,作业做完了?”
大宝先开了口,声音闷闷的,却很清晰:“做完了”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爸!医生说你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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