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连她当初压在石下的蕨类,都没了踪影。
那个她偷偷来祭拜了好几次的衣冠冢,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夕阳落下去了,剩下的光红得像血,把小夭的影子拉得老长,孤零零地投在山坡上。
她停下了扒土的动作,坐在地上,华贵的裙摆沾了满是泥污,手上也全是血印子。她没哭,也没再闹,就那么坐着,像棵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的树。
玱玹走到她身边,伸手想扶她,却被她背影里的冷意逼得顿了顿:“小夭,我们回去吧。他已经走了,你……忘了他吧。”
小夭慢慢抬起头,看向玱玹。她的眼睛里没有泪,只有一片空茫,像结了冰的湖面。忽然,她轻轻笑了,笑声像断了线的纸鸢,飘得又轻又涩:“忘了?”
她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好像穿透了玱玹,望向了极北那个寒渊的方向:“哥哥,他不光死了……他还把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都抹掉了。镜子里的回忆,这里的衣冠冢……他连一点念想,都没给我留。”
直到这一刻,小夭才懂。相柳最后给她的,不是那句“祝你一世安乐无忧”,是这彻彻底底的“干净”。他用自己的命,用抹掉所有痕迹的方式,逼着她往前走,逼着她去过没有他的日子。
他为她铺好了康庄大道,却忘了问她——没有他的路,她走得有多疼。
小夭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泥,没再看那片山坡一眼,转身往宫殿的方向走。她的脚步很稳,可背影却比这深秋的风还萧瑟。
玱玹跟在她身后,忽然觉得心慌——那个会在清水镇跟他拌嘴、会对着糖葫芦笑的小夭,好像真的跟着相柳走了。留下来的,只是个顶着“皓翎大王姬”名号的躯壳,美丽,却没了魂。
而没人知道,在那片死寂的心湖里,一场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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