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
陈玥只觉得掌心一轻,紧接着便是钻心的心疼。
那张驱邪符是她用三天三夜才制成的,朱砂是从华夏带来的陈年旧料,符纸更是浸过晨露月华的桑皮纸,平时连碰都舍不得多碰,此刻竟被汉斯硬生生撕成了两半,断口处的朱砂纹路像是凝固的血,在昏暗里泛着惨淡的光。
“你疯了!” 陈玥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就要去抢那两半符纸,指尖却被汉斯狠狠甩开。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望着地上飘落的符纸碎片,眼眶瞬间红了。
这符纸是她能保护族人的底气,现在却被人轻而易举的给撕碎了。
与此同时,埃里克的长剑突然划破空气,“唰” 的一声斩向撞破窗户的黑影。
那黑影形似枯爪,浑身裹着粘稠的墨绿色汁液,被剑光劈中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当场裂成两半,腥臭的液体溅了周围人一身。
可谁都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人群里传来一声痛呼。
一个穿灰布衣的少年捂着胳膊倒在地上,伤口处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诡异的气息顺着伤口往他体内钻。
“快离他远点!”
埃里克厉声喝道,举着断裂的长剑挡在少年身前,可他脸上的凝重却越来越深。
刚才那黑影的速度太快了,即便他反应极快,还是没能完全护住所有人。
林秀兰的手指刚要触碰到少年发黑的伤口,手腕突然被一股蛮力狠狠拍开,“啪” 的一声脆响,掌心的瓷瓶脱手而出,重重砸在教堂的石砖地上。
“哗啦 ——”
青瓷碎片四溅,黄色的驱邪散像细沙般撒了一地,混着地上的灰尘与血迹,瞬间失去了原本的纯净。
林秀兰踉跄着后退半步,看着满地狼藉,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疼惜。
这瓶驱邪散是她用甘草、朱砂、艾叶等十几味药材,在瓦罐里慢火熬制了两天两夜才提炼出来的,其他都让族人带走了,她手里就只有这一瓶应急的,没想到……
“干什么?!” 陈明像只被激怒的小兽,猛地冲到汉斯面前,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秀兰姐那是在救他!”
汉斯往后退了一步,又立刻挺直脊背,脸上满是不屑:“干什么?当然是防止你们害人!”
他伸手指着地上的药粉,声音拔高了几分,“谁知道你们这鬼东西里加了什么?万一涂了之后更严重,谁来负责?”
“你……” 陈明气得脸都红了,刚要上前理论,就被陈玥一把拉住。
陈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对着汉斯和周围围观的沃尔镇居民解释:“那是驱邪散,用华夏古方配制的,能暂时压制诡异的侵蚀!之前受伤的人之所以得救,就是靠这个缓解的……”
“少拿这些鬼话骗人!” 汉斯嗤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这个世界上,只有光明神教的圣水才能克制诡异,一瓶破药粉要是有用,沃尔镇还会变成现在这样?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你们搞的鬼!你们这是想将光明神教的功劳揽到你们自己身上。”
陈玥气得浑身发抖,她转头看向埃里克:“不信你问他!”
结果没想到的是,埃里克早就转过了头,装作没有听见,盯着那扇破掉的窗户,说道:“小心窗户!既然有诡异闯了进来,就会有第二只、第三只,所有人都戒备!”
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全都落到了那扇窗户上。
陈玥咬着下唇,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委屈和愤怒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再看到林秀兰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块叠得整齐的油纸,小心翼翼地将散落在灰尘里的驱邪散一点点拢到一起,立马跑过去帮忙。
“秀兰姐,我帮你。”
哪怕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药粉,也不肯放过。
“他们太过分了!” 陈玥小声抱怨着,声音里尽是委屈。
林秀兰没有抬头,只是专注地收集着药粉,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水:“脏是脏了点,但还能用。”
人家不要,他们就留给自己用,关键时刻,这可是能救命的东西。
没办法,谁让他们没有觉醒自己的“神”呢?
因为没有“神”,就只能靠人力。
他们会进沃尔镇,不就是希望能够和对方合作,特别是和光明神教。
驱邪散只能暂时压制,真正能够清除诡异气息的只有“净化符”和光明神教的圣水、净化术。
光明神教是土本神教,占有先天优势,不像他们是“误”入这个时空的,有的资源用着用着就没了。
他们是不想选吗?
不,他们是没得选。
……
教堂外的嘶吼声突然变得密集,像是有无数只诡异正撞向残破的围墙。
陈玥刚帮林秀兰把最后一点驱邪散包进油纸,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沃尔镇守卫连滚带爬冲进来,脸上没了半点血色,声音发颤:“拦…… 拦不住了!外面全是诡异,快…… 快跑!”
埃里克的脸色瞬间沉到谷底,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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