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勘查的时候,现场已经被刘一芳和老乡们破坏了,地上全是杂乱的脚印,桌子上的物品被翻动过,指纹更是多到无法辨认。唯一幸运的是洗手间,这里似乎是凶手清理的盲区。技术人员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在洗手间的地面上发现了一枚模糊的光脚脚印,但因为残缺不全,不具备鉴定条件,只能推测可能是个女人的脚印。
胡润平站在洗手间门口,眉头紧锁。他从事刑事技术工作三十年,什么样的现场都见过,但这个洗手间让他觉得不简单。这里的地面是水泥地,吸水性强,痕迹不好显现。他对身边的技术人员说,不能用常规的粉末,得用化学显现法,但必须控制好剂量,不然痕迹就毁了。
就在技术人员研究显现方案的时候,董培路在厨房里有了新发现。灶台上放着两把菜刀,一把随意地躺着,刀刃上沾着干了的菜屑,刀背生了锈,明显是平时做饭用的;另一把则直立在墙根,锃光瓦亮,刀面上有一条笔直的水渍,刀口还有些卷刃。这把干净的刀有问题。董培路拿起那把刀,掂了掂分量,有人用过它,而且特意洗干净了。
就在这时,一个侦查员的手机响了。打电话的是王代桥的老乡史弘毅,他的声音很急促:董队,我们安徽老乡都聚齐了,发现还有一个人不见了,跟王代桥是一个村的,叫邵愿生!
邵愿生这个名字,董培路有印象。之前走访老乡的时候,有人提过他,说他和王代桥关系最好,经常在一块吃饭、打牌,甚至有时候会在王代桥的出租屋过夜。邵愿生住在哪?董培路立刻问道。
就在王代桥对面那栋楼的三楼,从王代桥家厨房窗户就能看见他的窗户!史弘毅说。
董培路立刻走到厨房,推开窗户。雪花飘了进来,落在他的脸上。对面三楼的一个窗户紧闭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走,去邵愿生家。
侦查员们带着开锁师傅来到邵愿生的家门口,就在锁匠蹲下身准备开锁的时候,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从楼梯口走了过来,声音有些沙哑:你们干什么?为什么开我的门?
张亚杰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大概一米八,穿着淡灰色的棉衣,牛仔裤,白色的匡威鞋,正是邵愿生。他不是失踪了吗?张亚杰立刻使了个眼色,让身边的民警别轻举妄动,脸上堆起笑容:你是邵愿生吧?你的老乡们联系不上你,担心你出事,就报了警,我们过来看看。
邵愿生的表情有些木讷,他掏出钥匙打开门,侧身让民警进去:我出门忘了带手机,让大家担心了。进屋后,他没给民警让座,先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烟,点燃一根,猛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这几天去哪了?张亚杰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里的环境。这屋子不大,一室一厅,收拾得还算整齐,茶几上放着一个行李箱,像是刚回来不久。
去外地跑生意了,礼品批发生意不好做,得到处找客户。邵愿生吸了口烟,眼神有些飘忽,平安夜那天接到个订单,就急着赶过去了,忙得没顾上联系老乡。
礼品生意在圣诞、元旦期间不是旺季吗?怎么还跑这么远?张亚杰追问。
嗨,都是小单子,不值当留在阳泉。邵愿生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
张亚杰注意到,邵愿生说话的时候,手指一直在无意识地搓着烟盒。他忽然话锋一转:你跟王代桥关系不错吧?他最近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生意上的事?
提到王代桥,邵愿生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代桥哥最近签了个大单子,15万的,他挺高兴的,说元旦前就能交货。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他失踪了。张亚杰盯着邵愿生的眼睛,你知道他在男女关系方面的事吗?
邵愿生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代桥哥一个人在这边,难免孤单。他跟两个歌舞厅的小姐有来往,有时候会叫她们去出租屋。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他还有个情人,是个开小货车的女司机,叫韩志清,俩人来往一年多了。半年前他回老家,把性病传染给老婆了,他老婆还来阳泉闹过一回。
这个消息让张亚杰眼前一亮。之前走访的老乡都没提过这个女司机,邵愿生能知道这么私密的事,说明他和王代桥的关系确实不一般。这个韩志清,会不会就是那个在平安夜尖叫的女人?
韩志清的小货车经常停在城区的一个停车场,侦查员们第二天一早就守在了那里。上午十点多,一个穿着藏蓝色羽绒服的女人走进了停车场,她个子不高,身材结实,脸上带着风霜。她走到一辆白色小货车前,掏出钥匙准备开车门,侦查员们立刻走了过去。
你是韩志清吗?
韩志清转过身,看到穿警服的人,脸色一下子变了:我是,怎么了?
王代桥失踪了,希望你能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听到王代桥这三个字,韩志清的身体晃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厌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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