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执念如狂,一拳了结
中央演武场的气氛,在经过王腾与韩立那场惨烈而诡异的半决赛后,变得愈发凝重而诡异。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与王腾那不甘的怨念。
当裁判长老宣布决赛即将开始,请杨奇与韩立上台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擂台两侧。
韩立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毫不起眼的模样,步履平稳地走上擂台,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胜利并未消耗他多少心力,也引不起他丝毫的情绪波澜。
然而,另一侧,本该是杨奇登台的地方,却迟迟不见人影。
就在众人疑惑,窃窃私语渐起之时,一个踉跄而执拗的身影,出现在了擂台边缘。
是王腾!
他换下了一身血污的衣袍,勉强穿上了一件干净的赤红锦袍,但那张脸依旧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毫无血色,眼神涣散中却又燃烧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疯狂执念。他每走一步,身体都剧烈地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后心处虽经简单包扎,依旧有殷红隐隐渗出。他几乎是靠着手中那柄充当拐杖的赤焰剑,才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
“王腾?他怎么上来了?”
“他不是重伤了吗?裁判长老怎么会允许他上台?”
“他这是……还想打决赛?疯了吧!”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被王腾这出乎意料的举动惊呆了。
高台之上,核心长老眉头紧锁,看向身旁一位负责弟子伤势核查的执事。那执事连忙躬身低语:“长老,王腾师侄伤势极重,心脉受损,真元枯竭,丹药反噬未平,按理绝无再战之力。但他……他坚持说自己尚可一战,并……并动用了家族信物,要求宗门给予他公平竞争的机会……”执事的声音带着无奈。
核心长老目光扫过台下那倔强而凄惨的身影,又看了看擂台上平静站立的韩立,最终微微叹了口气,并未立刻出声阻止。宗门规矩,若弟子坚持,且无明显生命危险(至少表面上看,王腾还能站着),长老也不好强行干预,尤其还涉及世家子弟的颜面。只是这“公平”二字,从何谈起?
裁判长老也面露难色,看向王腾,沉声道:“王腾,你伤势过重,不宜再战,速速下去疗伤!”
王腾猛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强行聚焦,死死盯着裁判长老,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偏执:“长老!我……还能战!外门小比……我王腾……岂能……缺席决赛?!这是……我的资格!我的……荣耀!”他每说几个字,都要喘上一大口粗气,仿佛随时会断气,但那眼神中的疯狂,却让人心悸。
就在这时,杨奇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擂台之下。他原本正在调息,听到外面的骚动才出来查看,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一幕。他的眉头顿时皱起,看向王腾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与这样一个重伤垂死之人对战,胜之不武,更是对他和这场决赛的侮辱。
“王腾。”杨奇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你现在下去,还能保住几分根基。强行上台,不过是自取其辱,甚至可能道途尽毁,何必?”
这是杨奇基于同为修士的一丝怜悯给出的劝告。
然而,这话听在王腾耳中,却成了最恶毒的讽刺和居高临下的施舍!他猛地转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厉鬼般盯向杨奇,充满了刻骨的怨毒:“杨奇!你……闭嘴!少在那里……假惺惺!我王腾……就算死……也要死在擂台上!绝不会……让你和那个杂种……轻易夺走魁首!”
他将对韩立的恨,对杨奇的嫉,以及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全部扭曲成了这股支撑他不倒下的疯狂执念。他不要同情,不要劝告,他只要一个机会,哪怕是用生命作为代价,也要在所有人面前,证明他王腾“战斗”到了最后!
他不再理会裁判长老和杨奇,用尽全身力气,拄着赤焰剑,一步一蹒跚,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艰难而固执地,踏上了决赛的擂台,与韩立、与无形的对手杨奇,形成了三角对峙之势。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王腾这近乎自毁的偏执震撼了。这已经不是对胜利的渴望,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扭曲的执念。
韩立看着摇摇欲坠的王腾,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依旧没有说话。
杨奇看着擂台上的王腾,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知道,言语已经无用。有些人,注定要撞破南墙,甚至撞死在南墙上,才会明白(或者至死都不明白)。
裁判长老见事已至此,王腾又如此坚持,只得无奈地看向核心长老。核心长老微微颔首。
“唉……”裁判长老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决赛,杨奇、韩立、王腾,三人混战!直至一方认输或失去战力!开始!”他特意强调了“混战”和“失去战力”,意图明显,希望杨奇或韩立能尽快让王腾“合理”地失去战力,结束这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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