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过来!杨奇!杨奇爷爷!饶命!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是…是杨虎!是杨虎怂恿我的!不关我的事啊!饶命啊!”他语无伦次地嘶喊着,声音因为恐惧和胸口的剧痛而扭曲变调,带着哭腔,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他拼命地想向后缩,但塌陷的胸腔让他每一次移动都痛彻心扉,只能徒劳地蹬着双腿,在冰冷的泥地上蹭出一道道血痕。
杨奇充耳不闻。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又一步,如同死神在丈量最后的距离。每一步落下,都让杨彪的惨嚎和求饶更加凄厉一分。
终于,他停在了杨彪身前。
居高临下。冰冷的、不带丝毫人类感情的目光,如同看着一条肮脏的蛆虫。
“饶…饶命…”杨彪涕泪横流,混合着血污糊了满脸,只剩下绝望的哀鸣。
杨奇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弯下了腰。每一次弯腰的动作,都牵扯着肋下那道狰狞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跳,冷汗混合着血水滚落。但他依旧弯了下去,直到那张沾满血污、冰冷如铁的脸,几乎要贴到杨彪那张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浓烈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杨彪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杨奇沾满血污的右手,缓缓抬起。动作很慢,仿佛承受着千钧重负。那沾着暗红血渍的手指,如同死神的镰刀,指向了杨彪那条完好无损的右腿膝盖。
“你…”杨奇开口了。声音嘶哑、干涩,如同两片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腥气,却又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用这条腿…带人来的?”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因为伤势而显得气若游丝。但在这死寂的土屋内,却如同惊雷炸响!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杨彪瞬间明白了杨奇的意思!极致的恐惧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不——!!”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猫!拼尽全身力气想要翻滚躲避!
然而,晚了!
就在杨彪惨嚎出声、身体刚刚扭动的瞬间——
杨奇那抬起的、沾满血污的右手,五指猛地张开,然后如同最坚硬的铁钳,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纯粹到极致的肉身力量,瞬间扣住了杨彪那条完好右腿的膝盖!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头皮炸裂、牙齿发酸的恐怖骨裂声,如同平地惊雷,猛地盖过了杨彪的惨嚎,压过了屋外的风雨,狠狠炸响在所有人的耳膜深处!
“嗷啊啊啊啊——!!!”
杨彪的惨嚎瞬间拔高到非人的音调!如同被活生生剥皮的野兽!他整个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疯狂地向上弹起、扭曲!眼珠暴突,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脸上的肌肉因为极致的剧痛而扭曲成一种恐怖的、非人的形状!那条被杨奇扣住的右腿膝盖,以一个完全违背常理的、诡异的角度向内塌陷下去!白森森的骨头茬子刺破了皮肉和裤管,暴露在昏黄跳跃的火光下,染着刺目的猩红!
杨奇松开了手。
杨彪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烂泥,重重摔回地面,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痉挛、抽搐,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倒气声,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那条断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
杨奇缓缓直起腰。这个简单的动作,仿佛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拉风箱般的沉重杂音,更多的血沫从口鼻中涌出。肋下的伤口因为刚才的爆发而彻底撕裂,鲜血如同小溪般流淌而下。
他踉跄着,缓缓转过身。
跳跃的火光,终于照亮了他那张沾满血污的脸。苍白,冰冷,如同覆了一层寒霜。嘴角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勾勒出一抹令人心胆俱裂的、近乎漠然的弧度。那双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燃烧着尚未完全熄灭的、冰冷暴戾的幽焰,缓缓扫过门口那些被彻底震慑、如同泥塑木雕般僵立的身影。
目光所及,无人敢与之对视!无论是执法队员还是杂役管事,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避开了那双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眼睛!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顺着脊椎骨一路爬升,让他们四肢冰凉!
杨振看着杨奇那双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感情的眼睛,看着地上那具胸口塌陷的尸体,看着杨彪那扭曲断裂、白骨森森的右腿,看着那蜷缩呻吟的刺客…这位见惯了风浪的传功长老,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握着剑柄的手掌心,已满是冰冷的汗水。
杨奇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杨振那张震惊、复杂、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的脸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那只刚刚捏碎了杨彪膝盖、沾满鲜血和碎骨的右手,用同样破烂的左手衣袖,随意地、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上面的血污。动作很慢,很仔细,仿佛在擦拭一件心爱的兵器。
每擦一下,那衣袖便多染上一片刺目的暗红。
土屋之内,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屋外凄厉的风雨声,以及三个重伤者粗重痛苦的喘息和压抑到极致的呻吟。
杨奇擦干净了右手上最后一点明显的血渍,随手将那沾满血污的破烂衣袖甩开。
然后,他拖着沉重而踉跄的脚步,一步一步,无视了门口的所有人,无视了这满屋的血腥和狼藉,如同踏过一片无人的荒野,缓缓地、艰难地,走向土屋那破开的、灌入风雨的门口。
所过之处,无论是执法队员还是杂役管事,都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下意识地向两旁退开,让出一条沾满泥泞和血水的通道。
火光跳跃,在他浴血的背影上投下摇曳的光影。那每一步落下的沉重脚步声,都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凶名,从来不是靠嘴说的。
是用骨头渣子,用淋漓的鲜血,用敌人的哀嚎和恐惧,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血屋断腿立威名,凶光一瞥百夫惊。
修罗浴血踏雨去,身后唯余骨碎声。
雏龙染血鳞甲寒,爪牙初试已峥嵘。
此夜过后杨家地,谁人不识杨奇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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