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样的寂静。
丛林里,只能听见几个人粗重的喘息,还有安若瑜那边传来的,几乎微不可闻的源力流动声。
所有人都僵住了。
包括远处高地上的洛风,都通过秦阳肩上开着公放的战术通讯器,看到了这颠覆认知的一幕。
那个被他们围殴到不成人形的六阶战将,冯家供应商,就那么僵硬地跪趴在那里。
一柄长剑,从他身后贯穿了他的身体。
剑尖从他的小腹处森然钻出。
上面还挂着温热的、不成形状的内脏碎块,正往下滴着血。
握着剑柄的,是剑无尘。
他们小队里,那个最高傲、最纯粹,把剑道看得比生命还重的剑痴。
冯家供应商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
他没立刻死去。
但他现在大概比死了还难受。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艰难的一寸一寸转过头来。
那双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睛里,没有临死前的怨毒,没有不甘,甚至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极致的,纯粹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茫然。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刚才……是不是被一个男人,用剑从后面……
这个荒诞到极点的念头,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意识。
然后,他的头颅无力的垂下,彻底没了声息。
死不瞑目。
“他……他死了?”
阚山看着那具保持着诡异姿势的尸体,傻傻地问了一句。
没人回答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持剑的男人身上。
剑无尘。
他依旧保持着双手持剑,全力刺出的姿势,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噗嗤。
他拔出了剑。
随着剑身抽出,一捧更加污浊的血肉被带了出来。
剑无尘低着头,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柄曾经在他心中一尘不染的爱剑。
剑身上,沾满了红的、白的、不可名状的秽物。
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气味,在林间飘散开来。
“呕……”
苏晓月第一个没忍住,转身扶着一棵大树干呕起来。
她本来就对这种血腥场面不适应,剑无尘这惊世骇俗的一剑,彻底击穿了她的心理防线。
安若瑜更是煞白了一张脸,输送给队友的源力都停顿了半秒,让本就重伤的阚山和秦阳齐齐闷哼了一声。
“我的剑……”
剑无尘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他伸出另一只手,似乎想去擦拭剑身上的污渍。
但那只手伸到一半,又猛地停住,仿佛那剑身上沾染的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剧毒。
他的手,在抖。
这只手,刚才也握着剑柄。
它也不干净了。
这是我干的?
我用我视若生命的剑,从那个地方,终结了一个敌人?
我的剑道尊严呢?
我的道呢?
这算什么。
我……
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和自我厌恶,如同海啸一般席卷了他的内心。
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在刚才那一剑之下,崩塌了,碎裂了。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喃喃自语,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剧烈,从指尖到手臂,再到全身。
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不对劲。
“剑无尘,你……”
秦阳皱着眉,想开口劝慰。
但他刚说出几个字,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从剑无尘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里充满了悲愤、嫌恶和自我否定。
他猛扔掉手里的剑,双手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头,整个人都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弓成了一只虾米。
“我的剑。”
“它脏了。”
“它不干净了。”
“我……我也脏了!我污了!”
他像个疯子一样低吼着,在原地打转,似乎想要把那个“不干净”的自己,从这具身体里甩出去。
阚山挠了挠头,满脸都是问号。
他看着崩溃的剑无尘,又看了看那具死状凄惨的尸体,小声嘀咕。
“不就是捅了个屁股吗?赢了就行了啊,至于吗?”
与阚山的粗线条不同,秦阳的眉头紧紧锁起。
他看着状若疯魔的剑无尘,又看了一眼远处那个神情漠然的韩清,心中第一次升起一股寒意。
他感觉,老大正在把他们变成一群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怪物。
而远处的安若瑜,通过战术目镜看到这一幕,原本就煞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
她害怕的不是血腥,而是剑无尘脸上那种混合着痛苦和兴奋的扭曲神情。
她下意识看向韩清,却只看到一个冰冷得仿佛没有感情的侧脸,担忧中又夹杂着一丝古怪。
她想起了之前骸骨荒原上,韩清教他们的那些“流氓战术”。
现在看来,那些战术的后遗症,好像有点大。
只有韩清。
他始终站在不远处,双臂抱胸,静静看着剑无尘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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