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是救了他,还是……杀了他?
这个念头如同一根毒刺,深深扎进沈筹的识海,让他浑身冰冷。
他看着张德善那张重新焕发生机、老泪纵横的脸,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感席卷而来。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嗡——!
一声尖锐到极致的蜂鸣在他脑内炸开,眼前的世界瞬间分崩离析!
【数据化洞察之眼】彻底失控了!
视野中的一切,无论是摊位上的法器,还是来往的鬼魂,其上方悬浮的蓝色数据流,都在一瞬间变成了扭曲、乱码的红色!
无数混乱的信息碎片像是玻璃渣,狠狠刺入他的精神。
前世作为金融分析师,在电脑前猝死的画面,与此刻鬼市的景象疯狂交叠、撕扯!
“呃啊!”
沈筹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单手撑住旁边的摊位,剧烈的眩晕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大脑仿佛被一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穿刺,篡改因果的代价,以最直接、最残暴的方式,向他发起了清算!
“恩公?恩公您怎么了?”
张德善见沈筹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连忙上前搀扶,满脸都是焦急和关切。
“恩公,若不是您,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交代了!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老人的声音真挚而感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这感激的话语落在沈筹耳中,却比世上最恶毒的诅咒还要刺耳!
因为在他那片混乱撕裂的视野中,唯有一处数据,清晰得令人绝望。
就在张德善感激涕零的脸上,一个猩红如血的标记,正散发着不祥的幽光。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沈筹的心脏上。
我救了他。
我又杀了他。
强烈的讽刺感与负罪感,如同两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他第一次发现,那无往不利的【数据化洞察之眼】,并非是无代价的恩赐。
它更像是一份魔鬼的契约。
“每一笔交易都有成本。”
沈筹在心中默念,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自嘲。
“我用篡改因果换来优势,现在……利息开始结算了。”
“只是这笔账,为什么偏偏记在了一个无辜的人身上?”
他看着张德善那张关切的脸,内心天人交战。
放弃他?
这是最“理智”的选择。切断所有联系,任由天道将这份“坏账”清除。自己则能从这恐怖的因果中抽身,避免被转轮王的势力顺藤摸瓜。
商业的本质,就是及时止损。
可是……
沈筹的目光,落在了张德善紧紧抓着自己胳膊、那只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上。
那双手,让他想起了前世为了供自己读书,在工地上磨出满手血泡的父亲。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父亲,自己也会“及时止损”吗?
他建立“往生集团”,真的是为了成为一个冷酷无情、只看数据的资本机器吗?
不。
是为了建立一个更公平、更高效的新秩序。
是为了让那些像张德善一样,善良却被欺凌的弱者,能有尊严地活下去!
如果连最初的本心都守不住,那他汲汲营营所追求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他深吸一口气,混乱的脑海中,第一次有了一个压倒所有数据分析的念头。
这笔“亏本买卖”,我做了!
这个“因果”,我背了!
“恩公,您没事吧?要不我扶您去歇歇?”张德善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我没事。”沈筹缓缓推开他的手,强行压下脑中的剧痛,站直了身体。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
“老人家,你准备去哪?”
张德善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还能去哪呢?鬼市是待不了了,只能去枉死城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什么苦力活能干,混口阴气。”
枉死城?
沈筹的眼瞳骤然一缩。
那里是转轮王势力最密集的地方,张德善顶着【死兆标记】过去,无异于黑夜里的萤火虫,简直是自投罗网!
他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
“等等。”
沈筹叫住了正要转身作揖告辞的张德善。
他从怀中摸索着,取出一枚通体漆黑、没有任何光泽的玉符。
这是他当初从一个上古遗迹中得到的奇物,名为【匿天符】。
这东西是他压箱底的保命之物,是用来在最关键时刻,躲避阎罗级存在的追杀用的。
但现在,他没有丝毫犹豫。
他将【匿天符】塞进张德善的手中,那冰冷的触感让老人浑身一颤。
“恩公,这……这是什么?”
沈筹的声音沙哑而决绝,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
“老人家,这不是庇护,可能是一道催命符。”
他盯着张德善的眼睛,一字一顿。
“带着它,往最没有香火的地方躲,去那些荒山野岭,去那些被遗忘的角落,永远别再出现在任何神明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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