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物粉末?” 赵峥的眼神骤然锐利。他今早去百花楼看过,苏玉娘的房间里确实残留着微弱的阴邪气息,只是还没查到来源,林越竟直接点出了 “阴物粉末”,这绝不是巧合。
林越看出了他的动容,趁热打铁:“大人,我知道我是死囚,说这些话,像在痴人说梦。但我只求一个机会 —— 让我去百花楼验尸,若是查不出东西,我任凭大人处置,绝无半句怨言;若是查出了线索,我不求免死,只求大人能给我一个机会,查我父亲林文彦的案子 —— 他绝不会通敌,那封所谓的‘密信’,定有问题。”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沉甸甸的恳切。赵峥看着他,眸子里的犹豫渐渐消散 —— 林文彦的案子,他本就觉得蹊跷,大理寺定罪太快,证据也只有一封密信,太过单薄;而百花楼的案子,牵扯阴物,京兆府查不下去,若是林越真有本事,或许能破局。
更重要的是,这死囚的眼神太亮,亮得不像会说谎。
“好。” 赵峥突然开口,掷地有声,“我给你机会。”
林越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我有三个条件。” 赵峥接着说,“第一,验尸时,我的人必须全程在旁盯着,你不能动任何手脚;第二,若是查不出线索,你的死期照旧,且不许再提林文彦的案子;第三,若是查出线索,你只能如实禀报,不得隐瞒,至于林文彦的案子,我会酌情查,却不能保证结果。”
“我答应!” 林越立刻应声,生怕赵峥反悔,“三个条件,我都答应!”
一旁的王二和小六都看傻了眼 —— 这死囚不仅没被赵大人治罪,还真要去百花楼验尸?王二摸了摸怀里的草药方子,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没得罪这林小子,不然可就错过了天大的机会。
赵峥朝身后的打更人递了个眼色:“去,把他的镣铐解了 —— 带个戴镣铐的囚去百花楼,像什么话?再找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是!” 打更人立刻上前,拿出钥匙解开林越的镣铐。镣铐落地的瞬间,林越只觉得手腕一轻,久违的轻松感让他几乎要抬手活动一下,可他还是忍住了 —— 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换完衣服,立刻去百花楼。” 赵峥看了眼天色,“已经过了巳时,再耽误下去,尸身该出变化了。”
“是。” 林越躬身应道,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对人低头,却没有半分屈辱 —— 这一低头,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洗清父亲的冤屈。
打更人领着林越去换衣服,路过王二身边时,林越停下脚步,低声说:“王狱卒,你家小子的草药方子,等我回来告诉你。”
王二连忙点头,脸上堆起讨好的笑:“欸!欸!林小哥你放心去,我等着!”
林越没再说话,跟着打更人走进旁边的屋子。屋子里放着一套青色的粗布长衫,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却干净整齐。他换下满是霉味的囚服,穿上长衫时,竟觉得有些陌生 —— 太久没穿过正常的衣服了。
走出屋子时,赵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上下打量了林越一眼,没说话,转身翻身上马:“走吧。”
林越跟着上了另一匹马,由一个打更人牵着缰绳。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 “咯吱” 的声响,朝着百花楼的方向走去。
坐在马背上,林越第一次看清了京城的模样。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开着门,行人穿着厚实的棉袄,偶尔有孩童在雪地里追闹,一派热闹景象。可这热闹,却与他格格不入 —— 他是个戴着 “叛国贼儿子” 帽子的死囚,哪怕暂时能离开死牢,也随时可能再回去。
“赵大人。” 林越突然开口,看向前面的赵峥,“百花楼的案子,除了‘鬼影’和阴邪气息,还有别的异常吗?”
赵峥回头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苏玉娘的梳妆台上,少了一支她常戴的银簪,京兆府的人没找到;还有,她房里的琴弦,断了一根,断口不像是被人掰断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断的。”
琴弦?林越心里一动 —— 若是阴物粉末沾在琴弦上,拨动时引动阴气,或许能让人产生 “鬼影” 的幻觉;而断口的异常,说不定藏着更重要的线索。
他没再多问,只是把 “琴弦” 和 “银簪” 记在心里。马蹄声越来越快,前方隐约能看见百花楼的朱红大门,门口围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还有京兆府的差役守着,不让人靠近。
林越深吸一口气,攥紧了藏在怀里的铜印 —— 验尸的机会已经拿到了,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从苏玉娘的尸身上,找出那藏在 “鬼影” 背后的真相,找出那能让他活下去、能洗清父亲冤屈的线索。
百花楼的大门越来越近,林越的眼神也越来越坚定。他知道,这扇门后面,不仅有苏玉娘的死因,更有他唯一的希望。
而此刻的百花楼二楼,苏玉娘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京兆府的仵作正蹲在床边,对着尸身发愁。门被推开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越身上 —— 这个穿着粗布长衫,跟着赵峥进来的少年,是谁?
赵峥走到床边,看了眼仵作,又看向林越:“人就在这儿,你的机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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