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月华如水,透过月桂树的枝叶,洒在泉水中林夕静谧的侧脸上,美得惊心动魄。司溟如往常一样,握着她的手,将精纯的本源缓缓渡入。或许是百花谷的生机太过浓郁,或许是月华之力引动了什么,也或许是……那沉睡的灵魂,终于积蓄了足够的力量。
就在司溟的本源之力如涓涓细流,第无数次试图温养她近乎寂灭的元婴时,异变突生!
那一直沉寂的、布满裂痕的元婴,竟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林夕长长的睫毛,也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颤!
虽然细微到极致,但一直将全部心神放在她身上的司溟,瞬间捕捉到了这丝变化!
他浑身剧震,金瞳骤然收缩,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他死死盯着她的脸庞,握着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紧,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林……夕?”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在他近乎窒息的注视下,林夕的眼睫,再次颤动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细缝。
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蒙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充满了茫然与虚弱,仿佛隔了万载时光,才终于聚焦,缓缓地、缓缓地,映入了司溟那张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深入骨髓痛楚的脸庞。
四目相对,时空静止。
司溟的心脏如同被巨锤击中,疯狂跳动,血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声破碎的、带着泣音的呼唤:“林夕……你……醒了?”
林夕的眼神依旧茫然,似乎还未完全清醒,只是凭着本能,看着眼前这张刻入灵魂的脸,嘴唇微动,发出一个几不可闻的气音:“司……溟……”
微弱的声音,却如同九天惊雷,在司溟死寂的世界里轰然炸响!
他再也抑制不住,猛地俯身,将她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永不分离。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颈间,灼烧着彼此的灵魂。
“是我……是我!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他语无伦次,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林夕虚弱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和滚烫的泪水,意识渐渐回笼。归墟之眼的绝望,燃烧本源的决绝,无尽的黑暗……以及,最后守序人那声叹息和一点温暖的白光……记忆碎片纷纷涌来。
她缓缓抬起沉重的手臂,轻轻回抱住他颤抖的身躯,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一丝安抚:“别……怕……我……回来了。”
百花深处,月桂树下,灵泉氤氲。历经生死,跨越寂灭,她终于自往生归来,重回他的怀抱。然而,苏醒只是开始,损耗的本源,破碎的元婴,以及那场未尽的劫难,都预示着前路依旧漫长。但此刻,紧紧相拥的两人,眼中只有彼此。
劫后余生,情根深种。百花谷的月色,见证着这场跨越生死的重逢。而命运的齿轮,也将在这一刻,再次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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