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池的灵雾依旧氤氲,乳白色的泉水温暖地包裹着林夕冰冷的身体,却再也无法驱散她心底那一片被彻底冰封的荒芜。
司溟离去了。带着那几乎将她灵魂都冻结的最终警告,和那双翻涌着骇人风暴的金色竖瞳。
“若再敢轻易涉险…吾不介意亲手抽干你的阴气,将你做成一只真正乖巧的…傀儡。”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冰棱,反复穿刺着她的意识,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战栗。她毫不怀疑司溟话语的真实性。在那双非人的眼眸中,她看不到一丝属于人类的温情或玩笑,只有绝对的掌控和漠然。她对他而言,或许真的就只是一个有趣的、蕴含特殊阴气的“所有物”,一旦不听话,便有被“处理”掉的风险。
劫后余生的恐惧渐渐退潮,留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绝望的认知。她抱着双膝,蜷缩在池边平滑的玉石上,任由温热的泉水没过腰际,却只觉得彻骨的寒冷。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干涩的刺痛和空茫。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轻微、带着明显畏惧的脚步声在静心池入口处停下。
“夫…夫人…”是侍女清玉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奴婢…奉大人之命,送来膳食与衣物。”
林夕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如同一尊失去生气的玉雕。
清玉不敢踏入,只将一套叠放整齐的淡青色衣裙和一个食盒放在入口处的干净地面上,便如同被火烧一般迅速退后,伏跪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有令,请夫人三日内于此静修,未得允准,不得…不得踏出此间…奴婢会定时送来餐食…”
脚步声仓惶远去,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又过了许久,直到身体的冰冷被泉水彻底暖透,带来一种虚脱般的疲惫,林夕才缓缓抬起头。
目光所及,是那套崭新的衣裙和那个孤零零的食盒。她沉默地起身,走出池水,拿起那套衣物。料子柔软光滑,是溟府特有的、不知名的材质,淡淡的青色,上面用稍深的丝线绣着细小的、不易察觉的蛇纹。
她机械地换下身上那套早已被池水和冷汗浸透、皱巴巴的红色嫁衣。当指尖触碰到颈间那枚墨绿色的“溟锁”古玉时,她停顿了许久。温润的玉石贴着她的皮肤,仿佛司溟无所不在的冰冷注视。
最终,她没有摘下它。她不敢,也不能。
食盒里的点心精致,灵粥温热,但她毫无胃口,只勉强喝了几口粥,便再也咽不下任何东西。
司溟的禁足令如同无形的枷锁,将她困在这方灵气充裕却也令人窒息的天地。她无处可去,无事可做,甚至无人可以说话——那些侍女畏惧司溟的威严,绝不敢与她多言半句。
她重新滑入温暖的池水中,背靠着光滑的池壁,闭上双眼,尝试按照司溟所授的《玄阴诀》初篇功法,引导丹田内那团变得有些晦暗凝滞的气旋。
意念沉入,气旋响应得异常艰涩。方才的惊吓、司溟的怒火、还有那门后恐怖存在的冲击,似乎让这初生的气旋也受到了损伤,运行起来滞涩不畅,带来的不再是清凉顺畅之感,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冰冷的滞胀。
她努力了一遍又一遍,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收效却甚微。挫败感和无力感如同池水般包裹而来。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之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不远处墨玉桌案——司溟之前翻阅的那本金丝书册《玄阴诀》竟然还摊开放在那里!他方才震怒离去,竟未将其带走。
林夕的心猛地一跳。
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从池中起身,赤足走到玉桌旁。书页上那些深邃的幽蓝色运行路线和奇异符号依旧晦涩难懂,但有了之前司溟强行引导她运转一周天的经历,她再看时,竟隐隐能对照着感受到自身气旋应有的流转轨迹。
这像是一盏黑暗中的微灯。
她重新坐回池中,参照着书页上的指示,摒弃杂念,全力沉入修炼。这一次,她不再强行推动,而是更加耐心地去感受、去契合那功法的韵律。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
渐渐地,那滞涩的气旋开始一点点化开,重新变得顺畅起来。幽暗的气流依照《玄阴诀》的路线缓缓流转,每完成一个周天,气旋便凝实一分,与她的联系也更紧密一分。静心池磅礴的灵气也不再排斥她,而是被她以玄阴之气为引,丝丝缕缕地吸纳进来,转化为同源的能量,滋养着气旋与经脉。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悄然滋生。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阴气反噬的容器,而是可以主动引导、炼化、掌控这股力量!
这个发现让她精神微振,暂时忘却了所处的困境和恐惧,全身心沉浸其中。
修炼不知时光,当她再次感到疲惫而收功时,只觉得精神清明,身体轻盈,五感愈发敏锐,连远处泉眼咕咚的水声都听得清晰无比。丹田内的气旋壮大了一圈,缓缓自行运转,散发着幽微的光芒。
她甚至能隐约“看”到空气中流淌的、不同属性的能量粒子——大部分是温和的白色灵气,还有少量更深沉、更隐晦的幽蓝色阴属性能量,正被她周身毛孔缓缓吸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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