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刘斌盯着,“所有目标都看一遍。”
一段段战斗影像接连浮现。背《断碑辞》的怪物被裴照一刀劈开胸口,但它手中的诗碑还在震动,直到第三息才碎;文字拼成的漂浮体被沈墨墨刃贯穿核心,嘴里诗句却继续念了五声。
“全是延迟。”沈墨低声说,“攻击结束,存在还在延续。”
林砚秋皱眉:“就像……唱片停了,声音还在响。”
“因为它们本身就不完整。”刘斌坐下,手指摩挲着掌心的古字,“它们不是自己行动,是被‘播放’出来的。我们的诗声是干扰,打断了它们的节奏。就像琴弦跑调,曲子自然中断。”
裴照挠了挠脖子:“所以只要打得够快,它们连反应都没有?”
“不止。”刘斌在桌上划了条线,“它们进攻猛,是因为动力强;但防御弱,是因为靠持续供能维持结构。一旦核心被打断,能量跟不上,当场就崩。它们不怕强者,怕的是节奏乱。”
沈墨猛地抬头:“所以我们之前错了。不是杀得多就好,是打得准才省力。”
“对。”刘斌点头,“它们怕的不是诗,是中断。而我们,可以制造中断。”
帐内安静下来。烛火摇晃,映在每个人脸上,忽明忽暗。
林砚秋忽然开口:“如果这是规律……我们可以设计节奏。”
“我已经想好了。”刘斌站起来,走到地图前,“三段式打法。”
他手指点下:“第一段,诗盟放短诗,高频密集,打乱它们启动节奏;第二段,边军精锐趁乱突进,专砍脖子、脊椎、核心;第三段,诗盟收尾,用定频诗音封锁残余能量,防止反扑。”
裴照咧嘴一笑:“简单,粗暴,好使。”
“试一次。”刘斌看向他,“带十个人,去东侧裂口。那边还有小股渗透,正好练手。”
半个时辰后,东线传来一阵急促的诗铃声。
紧接着是一连串短促有力的吟诵——《破阵子·短调》。这是林砚秋特制的干扰诗,每句不超过七个字,节奏密得像鼓点,专为扰乱异界生物的共振频率。
黑雾剧烈翻滚,五头怪物跳了出来:四臂蜘蛛怪,背上长满眼睛;一个由破碎诗句拼成的人形,腿扭成麻花;还有一只只剩骨架的狼,肋骨缠着发光的文字。
它们刚落地,动作就卡了一下。
就在那一瞬,裴照带着队伍冲了出去。
刀光一闪,蜘蛛怪左臂被削断,但它还在挥舞其他三条腿。裴照不退反进,刀锋直插它背部最大的那只眼。眼球爆裂,黑液飞溅,整具身体僵住,随后像沙堆一样塌了。
另一边,一名士兵用长枪挑断人形怪物的脊柱,那东西当场跪地,嘴还在动,却发不出声音。最后被沈墨一道墨线封喉,彻底不动了。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一炷香时间。
消息传回主帐时,贺严正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伤亡统计。这位一辈子打仗的老将,此刻额头冒汗,手微微抖。
“死了两个。”他说,“伤了五个。但清掉了十二个敌人。”
刘斌点头:“换算下来,效率提升三倍。”
“你这套打法……”贺严盯着他,“普通兵也能用?”
“必须能。”刘斌把一张新画的战术图推到桌上,“诗铃控场,诗盟控频,你们只管动手。记住三个字——快、准、断。砍完就撤,别贪杀。这不是比谁勇猛,是比谁更懂‘时机’。”
贺严沉默许久,终于抬起手,对着刘斌行了个军礼。
这不是敬意,是认命。
他知道,从今天起,打仗的方式变了。不再是用人命填,而是靠节奏赢。这不再是一场蛮力之战,而是一场“音律与秩序”的较量。
夜深了,最后一座诗铃调试完成。林砚秋站在高台上,指尖轻拨琴弦,校准最后一个频率。月光照在她肩上,像披了一层霜。她闭着眼,耳边回荡着整条防线的共鸣谱系,确认每一座诗铃都在正确频率上共振。
沈墨正在把战术铭文刻进铜牌,准备明天发给各营。他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每个字都带着微弱灵力,不怕损坏。一边刻一边念:“快、准、断……三字诀,倒是简洁。”
裴照坐在角落磨刀,刀刃映着火光,一闪一闪。他哼着边军老调,节奏刚好契合《破阵子·短调》。显然,他已经把新战术变成了本能。
刘斌站着没动,掌心的古字又热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
这一次,不是因为黑雾涌动。
而是远方那道细小的裂缝,正在缓缓闭合。
就像……听懂了什么。
他忽然开口:“它们不是没有防御。”
两人同时抬头。
“它们的防御,是节奏。”他声音低沉,“我们打的是节点,它们防的是频率衔接。只要我们打出的时间差超过它们的缓冲,就能撕开破绽。”
林砚秋皱眉:“你是说,它们其实有应对机制?只是慢?”
“慢就是弱点。”沈墨冷笑,“再强的机器,卡一秒也是死。”
刘斌望着那即将消失的裂缝,缓缓握紧拳头。
“下次。”他说,“我们不等它们出来。”
风停了。
诗铃静默。
可每个人心里都明白——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千里之外,幽冥深渊底部,一座由无数断裂诗碑堆成的祭坛上,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抬起,指尖在空中写下了一个字:
“断”。
与此同时,北方群山中,十八座沉寂百年的古钟,齐齐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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