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颜怀里的星耳还在睡觉，耳朵偶尔抖一下。她站在洞府外，抬头看天色，月光被云层遮住一半，风从北边吹来，带着点湿土味。
“刚才玉简闪了一下。”她说，“画面是座石门，上面有断掉的阵纹。”
风挽月凑过来，“是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玉珩已经收了灯，袖中符纸捏在手里，“你说往哪走，我们就往哪走。”
三人没再多话，沿着山脊往北行。地面逐渐变得坚硬，草木稀疏，脚踩上去有轻微回响。走了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道塌了一半的石墙，后面隐约露出半截刻满符文的石门。
“就是这里。”凌颜停下脚步。
风挽月掏出寻灵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卡在正中间不动。“灵气紊乱，但不是邪气……像是阵法自己在呼吸。”
玉珩抬手拦住她们，“先别靠近。”
话音刚落，地面猛地一震。三人同时后退一步，脚下裂开一道缝隙，尘土扬起。一只巨大的乌龟从地下缓缓升起，背甲上布满金色纹路，那些线条像活的一样慢慢流动。它睁开眼，瞳孔是纯金色的，盯着三人看了几秒。
“吾已千年未动。”它的声音低沉，却清楚传进每个人耳朵，“今日竟等来三个小家伙。”
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凌颜胸口一闷，脚下滑出三步才稳住身形。风挽月被推得撞上石墙，玉珩横剑挡在两人身前，玄月剑发出轻鸣，一层薄霜在他周围凝结。
“它先动手。”玉珩冷声说。
凌颜迅速传音：“别还手，这兽和阵法是一体的，乱动会触发禁制。”
风挽月喘着气站直，“那也不能干站着吧？”
她甩手扔出一张爆炎符，直奔巨龟脑袋。符纸在空中燃烧，火光映亮了那双金瞳。巨龟没躲，任由火焰砸在鼻尖，只轻轻哼了一声。
“脾气不小。”它慢悠悠开口，“小姑娘，你这符，连我壳都烧不热。”
风挽月咬牙又要掏符，被凌颜按住手腕。
“等等。”凌颜盯着它背甲，“你在试探我们？”
巨龟尾巴轻轻摆了摆，“聪明。能看出来的人，一百年也不一定有一个。”
玉珩依旧没放松，“你是谁？”
“我是谁？”它仰起头，像是笑了，“我是这遗迹的守门人。上古阵师留下的契约兽，专等有本事的人进来。”
“那你刚才那一下，是考验？”风挽月问。
“算是见面礼。”巨龟眯眼，“你们要是当场趴下，我直接送你们出去。能站稳的，才有资格听下一句。”
凌颜忽然开口：“你想考我们的阵法水平。”
巨龟金瞳一缩，“哦？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纹路是九宫阵变体，但‘生’位断了。正常守护兽不会让阵法有缺，除非这是故意留的破绽。”
空气静了一瞬。
“有意思。”巨龟低笑，“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凌颜。”
“好名字。”它慢吞吞地说，“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再问一遍——可敢入阵一试？”
玉珩立刻道：“不行。”
凌颜却抬起手，示意他稍等。“试什么？”
“第一关，破阵。”巨龟说，“我的背甲就是阵盘，你们若能在三息内找出真正的‘生’门，就算过关。找错了，会被弹出去十丈，不伤性命。”
风挽月皱眉，“三息？太短了！”
“我给你们加一息。”巨龟懒洋洋地说，“四息。再啰嗦，就不给了。”
凌颜闭了下眼。识海里，玉简微微发烫，一行字浮现：**九宫缺生，西南可破**。
她睁眼时，嘴角微扬。
“我知道了。”
玉珩侧头看她，“有把握？”
“七成。”她轻声说，“信我一次。”
风挽月抓着她的手臂，“你要干嘛？”
“答题。”凌颜往前走了一步，直视巨龟，“我选西南。”
巨龟没动，背甲上的金纹突然加速旋转，嗡鸣声响起。四道光柱从地面冲天而起，围住三人。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息都像过了一刻钟。
第一息，纹路翻转。
第二息，金光暴涨。
第三息，所有线条汇聚向西北、东南、东北三个方向。
第四息——
西南角，一道细小的白光闪过。
巨龟猛然抬头，金瞳瞪大。
“对了。”它低声说，“真对了。”
光柱瞬间消失，四周恢复平静。风挽月松了口气，腿有点软。玉珩收剑入鞘，但手仍搭在剑柄上。
“你怎么做到的？”风挽月问。
凌颜没回答。她看着巨龟，问：“你刚才根本没打算攻击我们，对不对？”
巨龟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们是我一千年来见过的第三组人。前两组，一个上来就打，被我甩进山沟；另一个吓得转身就跑，连门都没进。”
“所以你其实不想拦我们？”玉珩问。
“我想找能懂阵的人。”它低头看自己的背甲，“这阵子越来越不稳定，我撑不了太久。上古主人说过，若有后人能解阵，便可继承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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