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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圣芒戈医院里正掀起一场小小的风暴。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顾主治治疗师严厉的劝阻和警告,强行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针眼处渗出一点血珠。他无视因失血和魔力受损而依旧虚弱无力的身体,用惊人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套上了那件被清洗干净却依旧显得空荡破旧的黑袍。
“斯内普先生!您的伤势不允许您离开!您的魔力水平极不稳定!”治疗师试图拦住他。
斯内普只是用那双恢复了部分锐利的黑色眼睛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种近乎偏执的焦躁。
“让开。”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惯有的、令人不敢违抗的威压。
他需要离开这里。不仅仅是厌恶那些可能再次涌来的记者和访客,不仅仅是因为被困在病床上的窒息感。还有一种更模糊、更急切的东西在驱使他——一种源于那个刚刚离开的、愚蠢的赫奇帕奇男孩的……不放心。
那孩子离开时的眼神,空洞得让他心烦意乱。他了解那种眼神,那是失去所有支点后的茫然,是站在悬崖边缘的征兆。结合他那麻烦的魔力问题和自毁的历史……
斯内普推开试图阻拦的治疗师,脚步虽然虚浮,却异常坚定地朝着医院出口走去。他必须找到他。在他做出另一件无可挽回的蠢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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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的长椅上,杰米依旧深陷在自我否定的泥潭中,对即将到来的寻找一无所知。冰冷的铁椅透过薄薄的袍子传来寒意,与他内心的荒凉遥相呼应。
而街道的另一头,一个高大的、穿着不合时宜的黑色长袍的苍白男人,正以一种与自身虚弱极不相称的急切,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人群,搜寻着那个棕金色头发、翠蓝色眼睛的熟悉身影。
两条原本似乎已经走向不同方向的命运线,在伦敦这条不知名的街道上,即将再次交汇。
就在那自我毁灭的念头如同阴冷藤蔓般缠绕着杰米的心神时,一阵尖锐的、熟悉的绞痛从他空荡荡的胃部猛地窜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是了。
他在圣芒戈几乎没吃下什么东西,出院后更是滴水未进,加上情绪的巨大起伏和身体尚未完全康复的虚弱……
剧痛让他瞬间蜷缩起来,像一只被扔进沸水的虾米,整个人缩在冰冷的铁艺长椅上。他用手臂死死抵住胃部,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变得比之前更加惨白。视觉开始模糊,耳边街道的嘈杂声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棉花。
这种纯粹的、生理上的痛苦,反而奇异地暂时压过了精神上的绝望,将他牢牢地钉在了现实的炼狱中。他连思考“为什么没死”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最本能的、对疼痛的忍耐和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求生欲——他不想晕倒在这人来人往、却无人相识的街头。
就在不远处,斯内普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终于捕捉到了那个蜷缩在街边长椅上的、熟悉又显得格外渺小的身影。
那蜷缩的姿态,与他记忆中在蜘蛛尾巷地板上崩溃颤抖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瞬间点燃了他胸腔中一股无名火——是愤怒?是对麻烦的厌烦?还是……别的什么?
他大步流星(尽管步伐因虚弱而有些踉跄)地穿过人群,黑袍在他身后带起一阵阴冷的风。他无视了周围投来的诧异目光,径直走到了长椅前。
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挡住了杰米眼前本就微弱的光线。
杰米因疼痛而模糊的视线里,映入了一片沉郁的黑色和一张苍白消瘦、下颌紧绷的脸。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又产生了幻觉,或者是疼痛导致的意识不清。
直到那个冰冷、嘶哑,却无比熟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却依旧能听出的紧绷:
“伊斯琳。”
仅仅是一个姓氏,没有任何修饰。
杰米蜷缩的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极其困难地抬起头。胃部的剧痛让他视线模糊,但他依然辨认出了那双正死死盯着他的、黑色的眼睛。
斯内普没有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也没有说任何废话。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杰米死死按着胃部的手、惨白的脸色和额头的冷汗,眉头死死地拧成了一个结。
他俯下身,一只冰冷的手(似乎比在医院时更加用力地)抓住了杰米没有按着胃部的那只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起来。”他的命令简洁而粗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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