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
苏晨的声音依旧平稳，他单手握住操纵杆，另一只手按在控制台上，体内的混沌之力顺着手臂涌入飞船的控制系统，强行接管了即将瘫痪的引擎。
“坐稳了！”
飞船猛地一震，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紧接着机身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随即猛地一轻穿过去了。
视野豁然开朗，但眼前的景象让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没有恒星和光源，只有无尽的虚空，在这片虚空中，漂浮着无数巨大的残骸。那是星球的尸体。
破碎的大陆板块像岛屿一样悬浮着，上面还能依稀看到干枯的海洋河床和倒塌的城市废墟。
这里连风声都没有，只有纯粹的死。
“这就是……世界尽头？”
凌寒雪走到舷窗前，冰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这片荒芜。
她修的是寒冰之道，对死寂最为敏感，但这里的死寂不同，它不是生命的休眠，而是彻底的终结。
“是被吃剩下的残渣。”
苏晨看着远处一颗只剩半边的星球，那切口整齐得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口咬掉的。
那是终焉之种的味道，也是那个所谓的主的手笔。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苏晨把玩着手里那块从织命者尸体上得来的黑色晶体，它此刻正在微微发烫，指引着这片废墟的最深处。
“滴滴滴！”
雷达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蜂鸣，屏幕边缘出现了一个红点，速度极快，直奔他们而来。
“有东西。”林晚晴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凤凰真火在掌心跳动。
“别急，先看看是什么。”苏晨按住她的手，目光微凝。
红点迅速放大，那是一艘破破烂烂的小型飞艇，外壳上挂满了各种奇怪的金属补丁，像是从垃圾堆里拼凑出来的。
飞艇后面拖着一张巨大的能量网，网里兜着几块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矿石。
“拾荒者？”苏晨挑眉。这种连鬼都不愿意待的地方，居然还有人活着？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这艘闯入的不速之客，那艘破飞艇猛地减速，笨拙地调转船头，一门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这边。
公共频道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随后是一个粗厉的嗓音，说的不是龙国语，而是一种古怪的音节，但在苏晨神念的解析下，意思很明确。
“把引擎关了！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打劫的？”
凌寒雪冷笑一声，背后的冰剑发出一声轻鸣：“我去解决。”
“等等。”
苏晨拦住她：“我们需要向导。”
他拿起通讯器，用神念模拟对方的语言回道：“我们只是路过。”
“路过？哈！”
对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这鬼地方几百年都没人路过！少废话！要么交钱，要么交命！”
“轰！”
话音未落，对方直接开火了，一道暗红色的能量束射过来，打在飞船护盾上，荡起一圈微弱的涟漪，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给脸不要脸。”
苏晨放下通讯器，身影一闪，竟直接穿透飞船外壁，出现在了真空之中。
那艘破飞艇里的人显然愣住了，肉身横渡虚空？这是什么怪物？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苏晨已经站在了飞艇的驾驶舱外，隔着脏兮兮的玻璃，里面坐着一个长着四只手臂的矮个子生物，正张大嘴巴，呆滞地看着他。
苏晨礼貌地敲了敲玻璃。
“开门。”
矮个子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去摸控制台下的武器，苏晨叹了口气，手指轻轻在玻璃上一点。
咔嚓。
强化玻璃瞬间粉碎，舱内的空气喷涌而出，那个矮个子直接被吸了出来。
苏晨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回了自己的飞船。
“别杀我！别杀我！”
矮个子一落地就跪在地上，四只手全部举过头顶，浑身发抖，这是一种类人生物，皮肤呈灰色，满脸褶子，看起来像个成精的老树皮。
“叫什么？”苏晨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古……古力。”
矮个子结结巴巴，眼神惊恐地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
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恐怖，尤其是那个男的，身上那股气息让他想起了传说中的虚空巨兽。
“这是哪？”
“碎星带……这是碎星带……”
古力咽了口唾沫：“大人，你们也是来找源的吗？”
“源？那是什么？”
“就是……就是那个……”
古力比划着：“能让人变强的东西……这片废墟里到处都是……但很难找……”
苏晨心中一动，这所谓的源，很可能就是世界本源的碎片，或者是那个主泄露出来的能量。
“带路。”
苏晨站起身：“去最近的聚居地。”
古力苦着脸：“大人……我也想带路……可是我的船……”
他指了指窗外，那艘破飞艇已经被苏晨刚才那一指震裂了引擎，正冒着黑烟往下掉。
“坐我们的船，指路。”
飞船在古力的指引下，穿过密集的陨石带，降落在一块巨大的大陆残骸上。
这里有一座城市，或者说，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各种飞船残骸堆积成山，中间夹杂着一些简陋的金属棚屋。
这就是古力口中的黑铁城。
飞船刚一落地，就引来了无数窥探的视线，那些视线贪婪、阴冷，像是饿极了的狼。
“大人……这里不太平……”
古力缩着脖子，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我们要不……低调点？”
“低调？”
苏晨笑了，他推开舱门，大步走出去，脚下的金属地面发出沉闷的回响。
“我来这里，就没打算低调。”
林晚晴和凌寒雪紧随其后。两女一左一右，如同两尊女战神。
那绝世的容颜和强大的气场，瞬间让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安静下来。
但这种安静只持续了片刻，很快，一群骑着改装摩托的暴徒围了上来，领头的是个独眼龙，手里提着一把巨大的链锯剑，剑齿上还挂着暗红色的肉渣。
“新来的？”
独眼龙舔了舔嘴唇，目光在两女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货色不错啊，男的杀了，女的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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