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流带着凉意，悄无声息地漫过林风的脚踝。他踩着水底滑腻的卵石，手里攥着半块碎裂的匿踪玉——刚才雷部的电光扫过水面时，这玉块替他挡了半道雷劫，此刻玉屑还沾着些焦黑的痕迹。
“慢点，前面有暗流。”沙悟净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手里的降妖宝杖斜斜插在水里，杖身的水纹正一圈圈往外荡，“这河道是天然形成的，有些地方会突然往下陷。”
八戒扛着上宝沁金耙，呼哧呼哧地跟在后面，肥脸被暗河的水汽蒸得通红：“娘的，这水比火焰山的沙子还磨人，俺老猪的蹄子都泡皱了。”他突然脚下一滑，耙子往旁边一撑，却“哐当”撞在块突出的岩石上，溅起的水花打了林风一脸。
“小声点！”林风抹了把脸，压低声音，“雷部的人说不定还在谷上搜，别把他们引来。”他摸出块萤石，微弱的蓝光照亮四周——暗河两侧的岩壁上布满孔洞，像无数只眼睛，看得人心里发毛。
沙悟净突然停住脚步，宝杖在水里轻轻一点：“有动静。”他侧耳听了听，“像是……锁链拖地的声音。”
林风心里一紧，握紧了腰间的金箍棒——这棒子是他从牛魔王那儿“借”来的仿品，虽然没真家伙那么大威力，但敲起人来也够疼。他示意八戒和沙悟净往岩壁后躲，自己则贴着湿漉漉的石头，慢慢探出头。
暗河的拐角处漂来个黑影，随着水流慢慢转过来。那黑影拖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链头锁着块磨得发亮的铁球，每动一下，铁链就发出“哗啦”的响声。等黑影漂近了，林风才看清——那是个穿囚服的妖怪，脸被乱发遮着，露出的手腕上刻着个“罪”字。
“是天牢的囚犯。”沙悟净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声音压得极低，“看铁链的样式，是五百年前被镇压在这里的。”
八戒咂咂嘴：“五百年？比俺老猪被贬下凡还早。这倒霉蛋儿，怕是早就忘了外面啥样了。”
那囚犯似乎察觉到动静，突然抬起头，乱发下露出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风藏身的方向。他张开嘴，露出缺了半颗的牙：“新……新来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林风没应声，握紧了金箍棒。暗河里的囚犯大多是天庭重犯，谁知道是不是雷部故意放出来的诱饵。
“别……别躲了。”囚犯挣扎着往这边挪了挪，铁链在水里拖出长长的痕迹，“我知道你们是谁……带着金箍棒的味道……像……像当年那个猴子。”
林风心里一动：“你认识孙悟空？”
囚犯突然笑了，笑声像破风箱：“认识？那猴子当年大闹天宫，俺就在天牢里看着！他那棒子……能捅破天！”他突然激动起来，铁链“哗啦”作响，“后来被压五行山，俺还以为他能把山掀了……结果呢？还不是乖乖去取经了？”
“你到底是谁？”沙悟净往前一步，宝杖横在身前。
“俺？”囚犯低下头，扯了扯铁链，“忘了……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们叫俺‘石灵’，因为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跟那猴子一样。”他突然凑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光，“你们是来偷‘定魂珠’的吧？那珠子就在前面的石龛里，守着珠子的是头老鳌，小心它的唾沫，能化骨头。”
八戒眼睛一亮：“定魂珠？能定住魂魄的那个？俺老猪听说过！要是能拿到，下次被师父念紧箍咒就不怕了！”
“别信他的。”林风拉了八戒一把，“天牢的囚犯嘴里没几句实话，说不定是想引我们去喂老鳌。”
石灵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像要把肺都咳出来。等他缓过气，突然从怀里掏出块东西，扔给林风：“拿着……这个……能让老鳌睡半个时辰。”
林风接住一看，是块暗紫色的鳞片，边缘还沾着些干涸的血迹。鳞片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字，像是某种符咒。
“这是……龙鳞？”沙悟净认出了鳞片上的纹路，“是西海龙王的逆鳞！你怎么会有这个？”
石灵又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当年……帮他藏过颗珠子，他给的谢礼……没用上……你们用得上。”他突然往水里一沉，只剩铁链还浮在水面，“别回头……老鳌记仇……”
话音刚落，暗河深处传来声沉闷的低吼，像是某种巨兽在翻身。水面突然起了浪，把林风三人往拐角处推。
“快走！”林风拽着八戒，跟着沙悟净往石灵说的方向跑。手里的逆鳞发烫，像是在呼应那声低吼。
暗河的尽头果然有个石龛，龛里亮着团柔和的白光，正是定魂珠。石龛前的水面上漂着层厚厚的涎沫，泛着恶心的黄绿色。一只巨大的鳌足从水底探出来，足尖的老茧比八戒的肚子还大。
“娘的，这老东西比俺老猪还胖！”八戒举起上宝沁金耙，“看俺一耙砸烂它的壳！”
“等等！”林风按住他，把逆鳞抛向水面。逆鳞遇水就化，变成层紫雾，慢慢飘向那团涎沫。老鳌似乎很怕这雾气，低吼着往水底缩了缩，涎沫渐渐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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