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伸出小手指，戳了戳裴星若的脸蛋，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天真的疑惑：
“裴老师…”
“地上那个快冻成冰棍的叔叔…”
“好像…”
“我充话费送的爸比呀？”
裴星若：“……”
白鸽银羽面具下的唇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鲁智深和武松的表情瞬间石化。
薛宝钗镜片后的目光，数据流疯狂刷屏。
地上，昏迷中的赵一多，手指头似乎…抽搐了一下？
“充话费…送的…爸比？”
小满这句话，软糯糯的，带着刚睡醒的天真懵懂。
像颗丢进死水潭的小石子。
噗通。
然后，死水潭炸了。
裴星若抱着小满的手臂，瞬间僵成了冰雕。那张美得惊心动魄、冰封千里的脸，肉眼可见地…裂开了。
一丝茫然，一丝错愕，一丝被雷劈中的震惊，最后统统被一股滔天的、混杂着荒谬和被当猴耍的怒火烧成了灰烬！
她的目光，从小满那张写满“裴老师我说错啥了”的纯真小脸，一寸寸挪到地上瘫着、昏迷中都透着一股“老子就是那个充话费赠品”气质的赵一多身上。
冰封的火山，在裴星若眼底轰然爆发！
“赵、平、凡——！！！”
这声低吼，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火星子，在零下几十度的空气里都烫耳朵。
“你他妈…连这个都教她？！”
鲁智深的光头瞬间蒙上了一层白毛汗（虽然很快就冻成了冰碴）。
他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衣领里。
“那个…裴总…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哈…”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
武松那只独眼，在裴星若和赵一多之间飞快地扫了个来回。
覆盖着装甲的残臂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
心里就一个念头：完了，芭比Q了。赵哥这次是真要凉透了。裴总这眼神，比南极的风还冻人。
薛宝钗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地扫描着裴星若急剧升高的血压和心率曲线。
“目标（裴星若）情绪状态：剧烈波动。愤怒值：MAX。攻击倾向：高。建议：疏散无关人员。或…准备收尸袋（给宿主）。”
地上。
昏迷中的赵一多，似乎被这股来自灵魂层面的杀气惊动了。
“唔…”他极其轻微地哼唧了一声。
冻得发青的手指头，极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
像是某种来自生物本能的…垂死挣扎？
悬浮在半空的白鸽，银羽面具下那双星空般的眼眸，微微转动。
目光在小满、裴星若、赵一多之间缓缓扫过。
尤其是小满那句“充话费送的爸比”和裴星若那快喷出火的眼神。
她似乎…捕捉到了某种极其复杂的、属于人类的情感逻辑链条？
空灵漠然的声音，再次直接在众人意识里响起，带着一丝…研究样本般的求知欲？
“充话费…赠送…父系基因载体？”
“交易行为…确认。”
“支付方：母体（裴星若）？”
“接收方：子体（小满）？”
“交易成本：未知货币单位？”
“交易凭证：…话费收据？”
裴星若：“……”
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狂跳，血压直冲二百八！
这女人…是故意的还是脑子有坑？！
小满窝在裴星若怀里，小脑袋歪了歪，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地上抽搐的赵一多，又看看气得发抖的裴老师，小脸上写满了困惑。
“裴老师…你生气了吗？”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裴星若冰冷紧绷的下颌线，“是因为…爸比他…又偷懒不交话费…所以被停机了吗？”
裴星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猛地低头，看着女儿那双清澈见底、不染一丝尘埃的大眼睛。
那里面，只有纯粹的关心和一点点小忐忑。
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她熊熊燃烧的怒火上。
滋滋…
火没全灭，但暂时被压住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刺骨的寒意顺着气管一路冻到肺里，勉强让她快要爆炸的脑子冷静了一丝丝。
不能在小满面前失控。
绝对不能。
女儿刚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她强行扯动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其僵硬的“温和”笑容。
声音放得又轻又柔，生怕吓着怀里的小人儿。
“没…没有生气。小满乖…”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感觉喉咙里堵了块烧红的烙铁，“裴老师…只是…有点冷。”
“哦！”小满恍然大悟，小脸立刻严肃起来，“那裴老师快把爸比也抱起来！地上好冷的！爸比最怕冷了！上次他在家睡地板，第二天就打喷嚏流鼻涕，还赖床不起，说被地板精吸走了阳气！可懒了！”
裴星若：“……”
地板精？阳气？
赵平凡！你个混蛋平时到底都给女儿灌输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抱着小满的手臂又紧了紧，指节捏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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