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鸿带着覃沐和重伤的覃岳,在瘴疠之森中快速穿行。他显然对这片区域极为熟悉,专挑隐蔽难行的小径,避开了一些气息明显危险的地带。最终,他们在一处被巨大藤蔓和茂密灌木遮掩的山壁裂缝前停下。
裂缝入口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进入之后,里面却别有洞天,是一个不算太大但干燥通风的天然石洞,角落里甚至还有一汪清澈的渗水,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暂时安全了。”南宫鸿在洞口布下几道隐匿和预警的禁制,然后走到洞内,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块坐下,目光落在被覃沐搀扶着坐下的覃岳身上。
覃岳的状态很不好,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伤口周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显然中了剧毒。他靠在岩壁上,眼神复杂地看着覃沐,又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瞥向南宫鸿,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
覃沐看着父亲这副模样,心中酸楚,连忙取出南宫鸿给她的疗伤丹药,想要喂给覃岳。
“没用的。”南宫鸿淡淡开口,“巫毒教的‘腐心爪’,毒性阴损,专蚀心脉。寻常丹药只能暂时压制,解不了根。”
覃沐的手僵在半空,脸上血色褪尽:“那……那怎么办?”
南宫鸿没有回答,而是手腕一翻,掌心多了一枚龙眼大小、通体碧绿、散发着清凉气息的丹药。他将丹药弹向覃岳:“‘碧鳞解毒丹’,应该能解你身上的毒。不过你元气大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覃岳看着那枚悬浮在自己面前的珍贵丹药,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又带着更深的忌惮。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颤抖着接过丹药,吞服下去。丹药入腹,一股清凉之意迅速扩散开来,他胸口伤处的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脸色也稍微好转了一些。
“多……多谢阁下救命之恩。”覃岳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南宫鸿用眼神制止。
“不必。”南宫鸿摆了摆手,语气依旧平淡,“现在,说说吧。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被巫毒教追杀?”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心。
覃岳身体一颤,下意识地看向覃沐,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愧疚。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而艰难:“我……我叫覃岳……是沐儿的……父亲。”
他承认了身份。覃沐的心猛地一紧。
“至于为什么在这里……”覃岳的脸上露出苦涩至极的表情,“是为了躲避……追杀。不仅是巫毒教,还有……覃氏的人。”
覃氏!果然!覃沐心中一沉。父亲的出现,果然和母亲的事、和覃嶂的阴谋有关!
“为什么?”覃沐忍不住追问,声音带着颤抖,“爹,娘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覃嶂为什么要害你们?还有我体内的……”
“不要问!”覃岳突然激动起来,打断了覃沐的话,脸上充满了恐惧,他猛地抓住覃沐的手,力道大得让她生疼,“沐儿!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你……你赶紧离开这里!离开南荒!永远不要再追查下去!”
他的反应如此激烈,充满了绝望的劝阻,反而更加印证了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和危险。
“离开?然后呢?”南宫鸿忽然冷笑一声,插话道,“像你一样,像个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还是等着覃嶂哪一天找到她,像对待她母亲一样,夺走她的一切,甚至她的性命?”
覃岳被南宫鸿的话刺得浑身一颤,脸色更加苍白,他痛苦地闭上眼:“我……我也是为了她好……”
“为了她好?”南宫鸿站起身,走到覃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桃花眼里没有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只有一片冰冷的深邃,“覃岳,你瞒不住的。从她出生起,不,从你选择青漓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无法置身事外。寂灭源血的宿命,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寂灭源血!南宫鸿再次提到了这个词!
覃岳猛地睁开眼,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他死死盯着南宫鸿:“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源血之事?!”
南宫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只问你,青漓是不是因为身负源血,才被覃嶂盯上?覃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夺取源血的力量吗?”
覃岳在南宫鸿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逼视下,心理防线似乎崩溃了。他颓然地低下头,双手插入花白的头发中,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是……青漓她……身怀源血之事,不知为何被覃嶂知晓了……他……他想用青漓的源血,去……去开启某个古老的遗迹……据说那里藏着……藏着能让人突破极限、甚至……长生不老的秘密……”覃岳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青漓不从……他便……便下了毒手……我……我当时不在她身边……等我赶到时……已经……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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