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地车碾过最后一片盐碱地时,海风带着咸腥味扑了过来。陆奇推开车门,看着远处灰蒙蒙的海面——辐射沙漠边缘的“死寂港”像块被遗忘的锈铁,码头坍塌了一半,几根断裂的吊臂斜插在海里,海面上漂浮着半艘沉船,船身爬满墨绿色的海藻,在浪里晃得像具浮尸。核心碎片在怀里微微发烫,暗紫色纹路混着青金色光流,【检测到特殊能量源,非星尘核心类型,来源:沉船残骸,深度:水下15米,危险等级:未知】
“这地方比沙漠还瘆人。”夜枭扛着改装过的猎枪,枪托往码头的锈铁桩上一磕,掉下来半块铁锈,“交易城的人说这里有‘深海遗物’,能换十箱压缩饼干,不会是骗我们吧?”
小花蹲在码头边缘,用根树枝拨弄着海水里的碎木片——木片上刻着模糊的船标,像个展翅的鹰。“这船是旧时代的货轮,”她指着沉船的吃水线,“你看这道划痕,是撞在礁石上沉的,不是核爆炸的。”她从背包里翻出张皱巴巴的海图,是从基地储藏室找到的,“海图标着这艘船叫‘海东青号’,载过‘特殊货物’,没写是什么,但画了个星星记号,跟星尘核心的图案有点像。”
陆奇没说话,只是盯着沉船的方向。核心碎片的能量反应很奇特,不是辐射也不是金属,更像某种……生物能量?但又比沼泽憎恶的能量纯净得多,带着种冷冽的波动,像藏在深海里的冰。他脱下外套扔给夜枭:“我下去看看。”
“你会水?”夜枭愣了一下。
“以前在废弃水库捞过罐头。”陆奇扯掉 boots(靴子),光脚踩在冰凉的码头上,海水漫过脚踝时,核心碎片突然亮了亮——【能量源信号增强,疑似存在能量屏障】
他深吸口气扎进海里。海水比想象中冷,像裹了层冰碴子,能见度不足三米,只能靠核心碎片的能量感应辨方向。往沉船游了约莫二十米,指尖突然撞到层无形的墙——是能量屏障,泛着淡蓝色的光,摸上去滑腻腻的,像裹了层果冻。
【检测到能量屏障,结构稳定,可尝试用净化能量穿透】
陆奇调动核心碎片的净化能力,青金色的光流从指尖溢出,触碰到屏障时,淡蓝色的光像被烫到似的退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他钻进去的瞬间,屏障又合拢了,身后传来“咕嘟”的气泡声——像是有东西被挡在了外面。
沉船的船舱门卡在礁石缝里,陆奇用能量具象化出把撬棍,猛一用力撬开条缝。钻进去后才发现,船舱里竟没进水,只是弥漫着股浓烈的鱼腥味,还有种淡淡的甜香,像某种花的味道。
舱内堆着不少木箱,大部分已经腐烂,露出里面的金属零件——是旧时代的精密仪器,有的还在微弱地闪着红光。核心碎片的能量反应就是从最里面的木箱传来的,那箱子用黄铜锁锁着,上面刻着和海图上一样的星星记号。
陆奇刚想撬锁,脚下突然踢到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具骸骨,穿着水手服,手里攥着个日志本,纸页已经泡得发涨,却还能看清字迹:
“……货物太奇怪了,装在铅盒里,船长说碰了会‘招东西’……今天换水时看到海里有影子,像条没眼睛的鱼,跟着船走……”
“……大副疯了,说他看到铅盒在发光,非要打开看,被船长绑了……夜里听到甲板有动静,出去看时,大副不见了,栏杆上有抓痕,像被什么东西拖下去的……”
最后一页只写了半句话:“屏障快撑不住了,它在撞船……”
陆奇心里一沉。日志里说的“它”,难道是刚才被屏障挡住的东西?他加快速度撬开黄铜锁——箱子里果然有个铅盒,巴掌大小,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和核心碎片的能量波动隐隐呼应。
刚拿起铅盒,船舱突然剧烈晃动,外面传来“咚、咚”的撞船声,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用头撞船壳。核心碎片疯狂发烫,【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生物能量,正在攻击能量屏障,屏障剩余强度:30%】
他赶紧把铅盒塞进怀里,转身往舱外游。刚钻出船舱,就看到道黑影从深海里窜出,撞向能量屏障——那是条十几米长的鱼,没有眼睛,身体像透明的玻璃,能看到里面流动的蓝色光脉,嘴一张一合,露出细密的牙齿,正是日志里说的“没眼睛的鱼”!
屏障被撞得剧烈闪烁,淡蓝色的光越来越暗。陆奇不敢停留,拼尽全力往码头游,身后的黑影撞破屏障追了上来,水流被搅得像漩涡。
“陆奇!”夜枭在码头上大喊,举着猎枪对准海面——他看到了水里的黑影,吓得脸色发白。
陆奇钻出水面的瞬间,夜枭扣动扳机,子弹打在黑影的背上,却被透明的皮肤弹开。小花突然抱起码头上的锈铁链,用力往海里一扔——铁链缠住了黑影的尾巴,它嘶吼着挣扎,掀起的浪差点把陆奇卷回海里。
“快上船!”夜枭伸手把陆奇拉上码头,三人跌跌撞撞跑向沙地车。黑影在海里疯狂扭动,铁链被挣得“咯吱”响,眼看就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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