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最后一片戈壁时,挡风玻璃上溅满了黄褐色的沙粒。陆奇扯下沾着沙尘的护目镜,看着远处翻滚的热浪——辐射沙漠的边缘像被点燃的油锅,空气扭曲成晃动的波纹,连远处的沙丘都在视线里变形。核心碎片在怀里发烫,暗紫色纹路像被烤化的糖浆,【检测到高强度辐射能量,来源:沙漠深层,与最终实验区信号吻合。警告:存在强干扰场,坐标定位误差扩大至5公里。】
“这鬼地方连指南针都失灵。”夜枭拍了拍仪表盘上的罗盘,指针疯转得像个陀螺,“王管事那老东西没骗我们?别是把我们引到死路上了。”
小花正用块湿布擦着车窗,闻言抬头看向远处:“你看那边,是不是有片绿的?”
陆奇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热浪尽头隐约有片模糊的绿色,像浮在沙上的浮萍,旁边还映着水影,是典型的沙漠蜃楼。但核心碎片的能量反应突然清晰了些,【能量源信号增强,疑似受绿洲水系干扰减弱,距离:约10公里。】
“是遗忘绿洲。”陆奇踩下油门,越野车在沙地上划出两道深痕,“蜃楼是假的,但绿洲是真的——沙漠里有水的地方,总能屏蔽些辐射干扰。”
车往绿洲方向开了约莫半个时辰,蜃楼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片低矮的灌木丛,远处有片芦苇荡,隐约能看到波光——真的有水。但越靠近绿洲,空气里的腥味越重,不是水草的腥,是像炼尸人基地里那种,混合着腐肉和化学试剂的味道。
“不对劲。”陆奇停下车,能量具象化出一把短刃捏在手里,“这地方太安静了,连只变异虫都没有。”
夜枭端起机枪,往芦苇荡里扫了一梭子——子弹打在水里,只溅起几朵水花,没任何动静。“难道是安全的?”他挠了挠头,“说不定怪物都怕水。”
小花没说话,蹲下身抓起一把沙——沙粒里混着几根银白色的细毛,和之前在军工场遇到的冰蚀虫毛很像,但更硬,尖端泛着黑。“是‘沙蚀虫’。”她把沙粒撒开,声音发沉,“我爹的笔记里写过,这虫子藏在沙下,专喝血,外壳能挡子弹,遇水会暂时休眠。”
陆奇心里一紧。沙蚀虫他听说过,是辐射沙漠里最麻烦的怪物之一,一群能有上百只,能把装甲车啃成骨架。他启动核心碎片,能量波扫向绿洲——【检测到大量生物信号,分布:芦苇荡下方沙层,数量:未知,威胁等级:极高。】
“绕开芦苇荡,去北边的山壁。”陆奇调转车头,“实验区入口应该在山壁后面,那里地势高,虫子爬不上去。”
越野车刚开出去没多远,车底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是沙层塌陷的声音!陆奇猛打方向盘,车往旁边窜了几米,刚才停车的地方陷出个两米宽的坑,坑里爬满了银白色的虫子,密密麻麻的,正往坑外涌。
“妈的!被发现了!”夜枭对着坑底开枪,子弹打在沙蚀虫外壳上,只弹开些沙粒,虫子反而被激怒了,顺着坑边往车上爬。
陆奇启动脉冲爆破,暗紫色能量波扫过车底——沙蚀虫像被烫到的蚂蚁,纷纷后退,外壳上的细毛冒烟。但更多的虫子从沙下钻出来,围得像堵墙,根本冲不出去。
“往水里开!”小花突然大喊,“它们怕水!”
陆奇没犹豫,猛踩油门冲往芦苇荡。越野车冲进水里时,溅起半人高的水花,沙蚀虫追到水边,果然不敢再靠近,只在沙地上疯狂扭动,发出刺耳的嘶鸣。
车在水里开了几十米,水深没过轮胎,发动机开始发抖。陆奇赶紧把车开到岸边,刚停下,就看到芦苇荡里漂着个东西——是具尸体,穿着防化服,手里攥着个对讲机,衣服上印着“星尘计划”的标志。
“是实验区的人?”夜枭把尸体拖上岸,翻了翻他的背包,里面有个笔记本,写着“第7次补给任务,遭遇沙蚀虫群,基地入口被堵……”
笔记本后面画着张地图,标着实验区入口在山壁的裂缝里,但裂缝被钢筋封死了,需要炸药炸开。“看来之前有人生存过。”陆奇把地图折好揣起来,“我们得尽快找到入口,沙蚀虫说不定会等水退了再来。”
山壁在绿洲北边,爬上去时,沙粒顺着岩壁往下掉,踩不稳。小花在前面开路,用铁条凿着岩缝当落脚点,突然停住:“这里有个洞!”
是个半米宽的裂缝,里面黑黢黢的,飘出股机油味。陆奇往里照了照,能看到钢筋的断口,显然是被人暴力破坏过。“是入口。”他用工兵铲撬开钢筋,“进去看看。”
裂缝里是条通道,墙壁上贴着“星尘计划·最终实验区”的标语,已经褪色。走了约莫百米,通道豁然开朗,是个巨大的地下基地——里面摆着一排排仪器,有的还亮着红灯,中央有个圆形的控制台,上面嵌着块半米宽的屏幕,显示着“能量核心稳定度90%”的字样。
“主核心在这里!”夜枭眼睛都直了,指着控制台后面的玻璃舱——舱里悬浮着块篮球大的晶体,青金色光芒像流动的岩浆,比之前吸收的所有碎片加起来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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