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像浓稠的牛奶,将铁皮船包裹其中,能见度不足五米。发动机的“突突”声被雾气吸收,变得沉闷而压抑,仿佛随时会熄灭。陆奇握着船舵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老栓地图上标注的“死水潭”就在前方,但此刻的平静,比沙暴区的狂风更让人不安。
【检测到高强度能量反应,强度7.2,类型:生物能量核心(活性)。距离:800米。】系统的提示音带着罕见的急促,【警告:该核心具有强烈的精神干扰能力,建议佩戴屏蔽装置。】
精神干扰?陆奇摸了摸怀里的能量核心碎片,青金色的流光正剧烈波动,像是在抗拒某种力量。他从背包里翻出一块铅皮,这是从钻井平台找到的,将碎片紧紧裹住,波动才稍稍平息。
“安安好像不太舒服。”林悦的声音带着担忧,她怀里的安安脸色发白,眉头紧锁,小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呓语,“她说……听到好多人在说话。”
夜枭立刻将电磁步枪的保险打开:“是那什么‘母体样本’搞的鬼?”他警惕地扫视着雾气,“这鬼地方邪门得很,刚才我好像看到水里有影子跟着船。”
陆奇没有说话,只是将船速降到最低。雾气中隐约传来“咕嘟”声,像是水下有什么东西在冒泡。他打开防化服的头盔灯,光柱刺破雾气,照亮前方的水面——那里的水色是诡异的深紫色,漂浮着大量白色的气泡,气泡破裂时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在雾中勾勒出奇幻而危险的轮廓。
“是死水潭。”陆奇低声道,地图上标注的红色叉号就在这片水域中央。他将船停在潭边,用工兵铲试探着插入水中,铲头触及的不是淤泥,而是某种坚硬而富有弹性的东西,像是巨大的生物表皮。
【检测到活体组织,厚度约3米,与母体样本相连。】
林悦突然捂住安安的耳朵,小女孩的眼神变得迷茫,瞳孔涣散,嘴角甚至露出诡异的微笑。“不能再靠近了!”林悦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东西在影响她的意识!”
陆奇立刻将船向后退了十米,安安的表情才渐渐恢复正常,重新陷入沉睡。他看着深紫色的潭水,心里隐约明白——这死水潭,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母体样本的“巢穴”。
“我下去看看。”陆奇站起身,将工兵铲别在腰间,又摸出军用匕首藏在靴筒里,“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没回来就别靠近。”
夜枭想阻止:“太危险了!谁知道下面有什么?”
“必须去。”陆奇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指了指怀里的核心碎片,“这东西和母体有共鸣,或许能毁掉它。赵天磊说的‘新世界’,绝不能让它实现。”
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跳入潭中。冰冷的潭水瞬间包裹全身,防化服的隔热层也挡不住那刺骨的寒意。水下的能见度比水面更差,只有头盔灯能照亮眼前的一米范围。他能感觉到周围的水在缓慢流动,像是某种生物的呼吸。
【检测到母体核心位置:正下方12米。注意:周围存在次级共生体,威胁等级:中。】
次级共生体?陆奇握紧工兵铲,头盔灯的光柱突然扫到几条银色的小鱼,它们长着人类的手指,正成群结队地游过,看到灯光立刻四散逃窜。更远处,有类似蛇的生物蜿蜒游动,身体是半透明的,能看到里面流动的紫色液体。
他没有恋战,按照系统指引向下潜游。越深的地方,水压越大,防化服发出“咯吱”的呻吟,仿佛随时会破裂。终于,他看到了——
死水潭的底部,盘踞着一个巨大的肉球,直径至少有二十米,表面布满了褶皱和孔洞,孔洞中不断喷出白色的气泡。肉球的中央插着一根金属管,像是某种输送装置,管身上刻着星尘计划的标志。而在肉球的最顶端,嵌着一块篮球大小的紫色晶体,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与陆奇怀里的核心碎片产生强烈的共鸣。
【母体样本确认:星尘实验体0号,生物能量核心完整度91%,正在进行“意识扩散”实验。】
意识扩散?陆奇想起安安的异常,难怪这东西能影响人的精神——它在通过潭水释放某种意识波,试图控制周围的生物。
他游到金属管旁,发现管身上有一个接口,形状竟然和能量核心碎片完全吻合。日志里说的“引导核心激活”,难道就是要将碎片插入这里?
就在他准备取出碎片时,周围的水突然剧烈搅动起来。几条半透明的“蛇”猛地从肉球的孔洞中窜出,张开嘴,露出细密的牙齿,朝着陆奇扑来。
陆奇用工兵铲横扫,高频振动瞬间将一条“蛇”震成两段,紫色的液体喷涌而出,在水中弥漫开来。但更多的“蛇”围了上来,它们的身体异常坚韧,工兵铲的攻击只能暂时逼退它们。
他急中生智,掏出震荡手雷,拔掉保险栓扔向肉球的孔洞。手雷在水中炸开,虽然威力被削弱,但产生的冲击波足以让次级共生体暂时失去行动力。趁着这个间隙,陆奇掏出被铅皮包裹的核心碎片,扯掉铅皮,将碎片对准金属管的接口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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