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墨千魂中计现身,破龙器暴露
不过三日,一则消息便如插了翅膀的蝙蝠,在万魂幡阴沉的殿宇和洞府间悄然飞传。
龙夭夭,那个无法无天、连宗主都敢顶撞的始龙血脉传人,出事了。
据闻,她数日前在后山独坐时,遭了不明之物的暗算,受了道诡异的伤。那伤口邪门得很,任她龙血如何霸道,就是无法愈合,反而有魔气侵蚀的迹象。往日里神采飞扬、嚣张跋扈的龙师姐,如今整日闭门不出,偶尔有人撞见,也是一副脸色苍白、气息虚浮的模样,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的精气神。
“听说了吗?她那伤,连凌清玄仙使都束手无策。”
“何止,我听侍奉藏书阁的师兄说,龙师姐这几日天天泡在里头,翻遍了所有关于奇花异草的古籍,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啧,真是风水轮流转。看她以前那得意样,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这下遭报应了吧。”
“小声点!你想被她听见,撕了舌头吗?”
流言蜚语在阴影中发酵,而身处风暴中心的龙夭夭,正将这场戏演得淋漓尽致。
藏书阁内,她随意地坐在地上,身旁堆满了散发着霉味的古老卷轴。她确实脸色苍白,右臂也以一种不自然的姿态垂着,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压抑的、因疼痛而起的抽气声。她将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发挥到了极致,每一个细节都透着“病急乱投医”的绝望与焦躁。
凌清玄就坐在她不远处,白衣如雪,与周围的阴暗格格不入。他面前放着一壶清茶,手中也捧着一卷古籍,仿佛只是在陪同。但他时不时递过去的一卷书,或是低声指点的一两句话,都精准地将这场“寻药之旅”导向预设的终点。
“这卷《百草异闻》里提过一种‘龙回草’,”凌清玄的声音清冷平淡,却足以让任何偷听之人听得清楚,“生于极阴之地的‘回音峡谷’,能与龙族血脉共鸣,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奇效。但此草早已绝迹数千年,只存于传说。”
龙夭夭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狂喜与光亮。她一把抢过那卷书,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嘴里喃喃自语:“回音峡谷……龙回草……一定有,一定还有!”
这番情真意切的表演,通过藏书阁内无处不在的眼线,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墨千魂的耳中。
地牢深处,墨千魂盘膝而坐,面前悬浮着一面水镜,镜中清晰地映出藏书阁内的一幕。他看着龙夭夭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
“龙回草……”他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种传说中的东西,他自然不信。但这并不妨碍他相信,龙夭夭信了。
一个被“破龙器”所伤,连始龙血脉都无法自愈的疯子,会相信任何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这很合理。
而回音峡谷,那个地方他知道。地处万魂幡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形复杂,怪石林立,天然就能扰乱神识探查,是个杀人越货的绝佳地点。
机会来了。
他原本还在苦恼,如何才能在不惊动宗主和凌清玄的情况下,再次对龙夭夭下手。现在,她自己把枕头送了过来。
墨千魂缓缓起身,那件被他命名为“破龙锥”的魔器,从他袖中滑出,落入掌心。那是一枚不过三寸长的暗紫色骨锥,锥身上布满玄奥的魔纹,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寂气息。他能感觉到,破龙锥正因为感应到龙夭夭的气息而发着微弱的嗡鸣,像一头迫不及待想要饮血的凶兽。
这一次,他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他要的,是她全部的血脉!
两日后,龙夭夭“不顾劝阻”,执意要前往回音峡谷寻找龙回草的消息,再次传遍宗门。
凌清玄“无奈之下”,只得选择陪同,名义是“看护应劫之人,防止再生事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万魂幡的山门。龙夭夭的脚步略显虚浮,甚至有几次,身体晃了晃,被身后的凌清玄不着痕迹地扶了一把。
“演得差不多就行了。”凌清玄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没什么情绪。
龙夭夭靠着他的手臂,才勉强站稳,她偏过头,对着他露出一个虚弱又挑衅的笑:“怎么?凌大仙使心疼了?怕我把自己演死了?”
凌清玄收回手,目光望向远方,淡淡道:“我只是怕你用力过猛,没到地方就真断气了,白费功夫。”
龙夭夭轻哼一声,不再理他,但脚下的步伐却实实在在地加快了几分。
回音峡谷,名副其实。
峡谷狭长,两侧是刀削斧劈般的峭壁,黑褐色的岩石光秃秃的,寸草不生。风在峡谷中穿行,撞在岩壁上,发出阵阵如泣如诉的呜咽,仿佛有无数亡魂在此徘徊。这里的地磁异常混乱,神识延伸出去,不出十丈就会被无形的力量绞碎,变成一团模糊的杂音。
峡谷深处,一小片空地上,竟真的长着一株奇特的植物。它通体莹白,叶片如同龙鳞,在昏暗的峡谷中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光晕。一股淡淡的、与龙气同源的气息,从那株植物上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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