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龙族大长老那张沉痛的脸,想起了“献祭救世”那四个可笑的字眼。她的一切痛苦与疯狂,都源于这该死的“始龙血脉”。
她原本的计划,是找到足够强大的力量,然后将这个逼迫她去死的世界搅个天翻地覆,最后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可现在,一个或许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线索,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始龙遗迹。
那里,是她血脉的源头。
如果……如果能在那里找到彻底毁掉这身血脉的方法呢?或者,找到一种能让这血脉失控,变成真正灭世之源的法门?
那可比单纯地杀人放火、挑起战争,要来得有趣多了。
这不再是别人安排好的剧本,而是她自己主动选择的、通往毁灭的道路。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燎原的野火,瞬间烧遍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眼中的迷茫与震惊,迅速被一种灼热的、充满破坏欲的光芒所取代。
她伸出手,动作甚至称得上是有些急切,一把从大长老手中夺过了那张兽皮卷。
兽皮卷入手,一种温润而冰凉的触感传来,仿佛握住了一块沉睡了万年的古玉。那股来自血脉深处的共鸣,变得更加清晰了。
“多谢宗主。”她开口道,声音里压抑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变的兴奋。
这是她进入万魂幡以来,第一次如此真心实意地道谢。
宗主看着她眼中重又燃起的火焰,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捋了捋胡须,含笑点头:“不必多礼。你是我宗门的未来,宗门自不会亏待你。”
龙夭夭拿着那张兽皮卷,片刻也不想多待。她现在只想立刻回到自己的洞府,将两张地图拼在一起,看看这所谓的“始龙遗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环顾了一圈这乱糟糟的宴会厅,看着那些表情各异的同门,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什么刺杀,什么内奸,什么群魔乱舞……在“毁掉世界根基”这个宏伟的目标面前,都显得那么幼稚可笑。
她转身就想走。
“夭夭师姐留步!”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龙夭夭不耐烦地回头,却见一名内门弟子快步上前,手里还捧着一个托盘,盘中是一件流光闪烁的软甲。
“师姐,这是宗门另外为您准备的贺礼,‘玄阴软甲’,乃是用地底万年玄阴铁丝掺杂了冰蚕丝织成,可抵挡元婴期修士的全力一击!”那弟子满脸崇拜地说道。
这才是众人意料之中的赏赐。
龙夭夭看都没看那软甲一眼,只是从怀里掏出之前大长老硬塞给她的那把“黑煞刃”,连同这刚到手的兽皮卷一起,随手扔进了那名弟子的托盘里。
“叮当”一声,魔刃与托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都给你了。”她淡淡地说道。
那弟子瞬间懵了,捧着托盘,手足无措:“师……师姐,这……”
全场再次哗然。
黑煞刃,玄阴软甲,这任何一件都是能让内门弟子抢破头的宝贝,她竟然就这么随手送人了?
“拿着。”龙夭夭的语气不容置喙,“我嫌它们占地方。”
她现在满心都是那张地图,这些外物在她眼里,跟废铜烂铁没什么区别。
说完,她不再理会任何人,径直朝着殿外走去。
在与墨千魂擦肩而过时,她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停留。
墨千魂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名弟子托盘里,被赏赐下去的地图和魔器,眼神变得愈发阴沉。
他看不懂。
他完全看不懂这个女人。
她费尽心机,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到底图的是什么?权力?地位?法宝?可她对这些唾手可得的东西,又表现得弃如敝履。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张被龙夭夭扔在托盘里的兽皮卷。
或许……秘密就在那张地图上。
墨千魂的眼中,一缕极深的贪婪与杀意,一闪而逝。
而走出大殿的龙夭夭,呼吸着外面冰冷的空气,心中的躁动与兴奋却怎么也压不住。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向着自己的洞府飞驰而去。
她没有注意到,就在万魂幡山门之外的云层深处,一道白衣身影静静伫立。
凌清玄看着那道金光消失在山脉深处,又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万魂殿,眉头紧锁。
刚刚殿内的那场刺杀,他感知得一清二楚。他本以为龙夭夭会借此机会大开杀戒,将万魂幡搅得天翻地覆。
可结果,她只是擒下了刺客,甚至连一场像样的打斗都没有。
更让他不解的是,她最后竟然放弃了宗门的重赏,只拿走了一张看似无用的古图。
她到底想做什么?
凌清玄掐指推算,天机却依旧是一片混沌,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所遮蔽。他唯一能看到的,是龙夭夭的命线,正指向一个充满远古、洪荒、且极度危险的方向。
不行,不能让她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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