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望着那片不断塌陷的兵器海,金铁趾尖在剑鞘上轻划。他想起去年在天竺冰窟里,阿罗那顺曾狞笑着说:“大唐的兵器再利,也穿不透象兵的厚皮。”此刻那些被唤醒的弩机突然同时上弦,箭镞反射的日光在雪地上拼出大象的轮廓,而每支箭的箭头都对准了象眼的位置——那是唐军对付象兵的绝杀技,竟藏在这雪域武库中。
“正使,甲胄内侧还有字!”一名尼泊尔武士突然高喊。他扯开铠甲的领口,露出内侧刻着的小字:“贞观十五年,护主西行,藏兵于此,待君复仇。”字迹旁还画着一幅微型地图,标注着另外两处武库的位置,一处在泥婆罗的雪山,一处在天竺边境的河谷。
蒋师仁的陌刀突然指向东南天际,那里的云层正被日光染成金红。他看见所有兵器的刃口都在微微颤动,仿佛在催促着进军,明光铠的护心镜反射着越来越烈的日光,将“灭竺”二字照得愈发鲜红。“末将请命,率五百骑为前哨!”他的声音在铠甲的共鸣中格外洪亮,“带着这些破阵密码,先去撕开天竺的边境防线!”
王玄策的唐剑在手中转了个弧,剑穗上的铜铃轻响:“传我将令——重甲骑兵穿戴明光铠居中,弩兵分列两翼,陌刀手殿后。”他的金铁趾尖在马镫上叩出节奏,八千铁骑同时调整阵型,“记住甲胄上的血誓,记住兵器指向的方向。今日我们拔出的不仅是刀,是十七年前埋下的伏笔,是大唐使者不能辱的尊严!”
日光渐渐升至头顶,兵甲反射的光芒将雪原照得如同白昼。明光铠的甲片在骑兵身上轻响,佛片在铠缝中闪烁,兵器刃口的寒光连成指向东南的光带。蒋师仁勒马立于阵前,陌刀与铠甲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知道,这支被兵甲唤醒的铁骑,即将踏碎天竺的土地,让阿罗那顺见识到——大唐的兵甲,从不会沉睡太久。
第三节: 战旗焚咒
逻些城外的祭旗台由整块黑石砌成,台面上刻着吐蕃最古老的战神图腾。松赞干布身披七重豹裘,亲手将那面青色牦牛旗系在旗杆上——旗面是用三百张牦牛腹皮拼接而成,边缘缀着的青铜铃曾随吐蕃铁骑踏平过吐谷浑,此刻正随着猎猎风声轻响。当他手中的火折子触到旗角时,牦牛旗突然腾起青蓝色的火焰,那些青铜铃“铛”地一声齐齐炸裂,从火光中飞出三百只金翅鸟。
“是迦楼罗!”蒋师仁握紧陌刀低呼。那些神鸟展开的羽翼泛着赤金,喙爪如淬了烈火的精钢,每只鸟嘴里都叼着半截残破的咒幡。幡布上用朱砂写满梵文,细看竟是天竺婆罗门诅咒唐军的恶咒,此刻被金翅鸟叼着在空中盘旋,咒文在火焰中渐渐焦黑,化作灰烬飘落时,竟在空中拼出“唐”字的轮廓。
王玄策拄着亲兵递来的铁杖走上祭旗台,断足踩过尚未燃尽的旗面,火星突然从脚底炸开,在半空凝成一道熟悉的虚影。那僧人披着红色袈裟,手持九环锡杖,正是玄奘法师。虚影中的玄奘正站在雪山融水汇聚的溪流边,将锡杖重重插入河床——那里正是恒河的源头,锡杖没入处突然涌出赤金色的水流,顺着河谷蜿蜒向南,仿佛要贯通唐蕃与天竺的土地。
“法师这是在为我等指引水路。”王玄策望着那道虚影,铁杖在黑石台上叩出闷响。去年他在天竺冰窟濒死之际,曾恍惚看见玄奘的身影,当时法师说“恒河水清,终能涤恶”,此刻想来竟是谶语。赤金色的水流虚影漫过祭旗台时,那些金翅鸟突然俯冲下来,将叼着的咒幡残片丢进水里,梵文遇水即化,竟浮出大唐的驿道图,从长安一直画到天竺王城的宫门前。
蒋师仁突然举刀迎向飘落的火星,陌刀的刀身如海绵般吸收着火焰,原本青黑的刀面渐渐浮现出星斗的纹路。他凑近细看,那些闪烁的光点竟是长安皇城的星象图——紫微垣居中,太微垣列左,天市垣排右,而紫微垣中最亮的那颗帝星,此刻正对着图上一处宫殿的位置。“正使您看!”他将刀身转向王玄策,“这星象对应的正是阿罗那顺的王座!”
刀面上的星斗突然转动起来,紫微垣的光芒越来越盛,竟在黑石台上投下一道光柱。光柱中浮现出无数金粉,正是昨夜铜佛残核燃烧后的余烬。这些金粉顺着风势裹住牦牛旗的灰烬,在空中盘旋成七个金色的圆环,每个圆环里都浮现出汉字军令:“焚经、破塔、夺骨、雪耻、擒王、定疆、归唐”。
“焚经,是要烧了婆罗门诅咒我大唐的经文;破塔,是要拆了他们供奉邪神的浮屠。”王玄策逐字解读,铁杖在地上划出痕迹,“夺骨,是要取回被阿罗那顺抢走的大唐使者骸骨;雪耻,便是要在天竺王庭前,了却去年的血仇!”当他念到“归唐”二字时,所有金翅鸟突然齐鸣,赤金色的羽翼在高空组成“贞观”二字,与日色交相辉映。
松赞干布突然按住腰间的吐蕃刀:“王正使,吐蕃的神谕说,金翅鸟现世,必是恶龙授首之时。”他指向南方的云层,那里不知何时积聚起黑压压的乌云,“阿罗那顺的战象群,怕是已经过了泥婆罗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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