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洲的晨雾被江风撕成碎片,浑浊的江水拍打着滩涂,卷起褐色的泥浆与枯草。黑风军第二步兵军在收集来的十几艘商船上列成三排横队,船头撞角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船桨搅动江水的声响,与士兵们甲叶碰撞的脆响交织在一起,在江面上织成一张紧张的网。
王大力立于船头,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胸口那道白茅岭之战留下的伤疤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手中的鬼头刀拄在甲板上,刀刃映着江面的波光,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对岸的湘军堡垒——那是楚勇营的阵地,木质栅栏足有两丈高,顶端削得尖利,缠着带刺的藤蔓,栅栏后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射击孔,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江面,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气。
“靠岸!”王大力的吼声穿透江风,震得甲板上的铁锚微微颤动。商船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滩涂猛冲而去,船头撞角“砰”的一声撞上浅滩,激起数尺高的水花。跳板刚搭稳,重甲步兵营的士兵们便扛着攻城盾,如移动的铁墙般冲下商船。
三尺厚的攻城盾由三层橡木叠加而成,外层裹着铁皮,边缘钉着锋利的铁刺,底部装有铁轮,六名重甲兵一组,推着盾牌缓缓前进。他们身着双层铁甲,外有锻打精铁,内有鞣制牛皮,连头盔都带着护面,只露出一双双燃烧着斗志的眼睛。甲叶碰撞的声响在滩涂上回荡,每一步推进,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放!”
对岸堡垒的射击孔后,蒋益澧的吼声陡然炸响。楚勇营的鸟枪手们同时扣动扳机,密集的铅弹如暴雨般袭来,打在攻城盾上发出“噼啪”的脆响,铁皮被打得凹陷,木屑飞溅,却始终无法穿透这道铁墙。偶尔有几发铅弹从盾牌的缝隙中穿过,也被重甲兵的双层铁甲挡住,最多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第三步兵营!给老子压制!”王大力的吼声再次响起。早已准备就绪的第三步兵营三个燧发枪部迅速列成三排横队,前排士兵单膝跪地,枪管架在膝盖上;中排士兵半蹲,手指扣着扳机;后排士兵直立,手中的燧发枪已装填完毕。
“砰砰砰!”
齐射声震得江面泛波,铅弹如黑色的冰雹,朝着湘军堡垒的射击孔猛扑而去。第一排铅弹精准命中栅栏,木质结构瞬间被击穿数处缺口,木屑飞溅,躲在射击孔后的两名鸟枪手来不及躲闪,被铅弹击中咽喉,鲜血从射击孔中喷涌而出,顺着栅栏的缝隙蜿蜒而下,在泥地上凝成暗褐的痕。
中排士兵迅速补位,再次齐射。这一次,铅弹直指堡垒内的鸟枪手。一名湘军鸟枪手刚要装填火药,便被一颗铅弹击中肩膀,火铳“哐当”掉在地上,他惨叫着缩回身子,却被身后的队官一脚踹回射击孔前:“敢退一步,立斩不赦!”
蒋益澧站在堡垒中央的望楼上,手中的佩刀紧紧攥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看着黑风军的重甲步兵步步紧逼,燧发枪的齐射如同惊雷般连绵不绝,栅栏上的缺口越来越大,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些黑风军,远比他想象的更难对付!
“劈山炮!给我轰!”蒋益澧嘶吼着,指向滩涂上的重甲步兵方阵。堡垒两侧的劈山炮营立刻行动起来,炮手们熟练地装填火药,将实心弹顺着炮口滑入,炮身震颤,实心弹带着尖锐的呼啸,朝着攻城盾猛扑而去。
第一发炮弹精准命中方阵左侧的一面攻城盾,铁皮瞬间被砸得变形,橡木层轰然炸裂,推着盾牌的六名重甲兵当场被气浪掀飞。一名士兵的重甲胸甲被炮弹击穿,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他闷哼一声,重重摔在泥地里,再也没了声息。旁边的同伴刚要上前救援,飞溅的重甲碎片突然嵌进他的肩膀,鲜血顺着甲缝渗出,他却只是闷哼一声,继续推着盾牌前进。
“滚木礌石!放!”蒋益澧眼看炮击效果不佳,再次下令。他抽出腰刀,猛地砍断固定滚木的绳索,巨大的圆木顺着山坡呼啸而下,砸在攻城盾上发出“轰隆”的巨响,盾牌被撞得倾斜,几名重甲兵被压在盾下,鲜血从盾牌的缝隙中渗出,染红了滩涂的泥浆。
礌石紧随其后,如雨点般落下,砸在重甲兵的头盔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一名士兵的头盔被礌石砸中,当场晕厥,身体晃了晃,重重摔在地上,身后的同伴立刻上前,将他拖到盾牌后方,继续前进。
“第二刀枪营!冲锋!”王大力的吼声带着一丝急切。他看到重甲步兵被滚木礌石压制,燧发枪的齐射虽能压制鸟枪手,却无法阻止滚石的袭击,唯有近战,才能突破堡垒。
第二刀枪营营统赵山嘶吼着,拔出腰间的环首刀,率先冲下滩涂。他身后的刀枪兵们举着长刀与长枪,踩着泥泞的浅滩,朝着堡垒猛扑而去。江水没过脚踝,冰凉的触感透过草鞋传来,却无法冷却他们心中的斗志——白茅岭之战的血仇,今日便要在这鹦鹉洲上,加倍偿还!
“杀!”
赵山的环首刀劈向一名探出射击孔的鸟枪手,刀光闪过,那名鸟枪手的手臂应声而断,鲜血喷溅在栅栏上。他顺势攀上栅栏,刚要翻身跃入,便被两名湘军刀枪手围攻。湘军刀术凌厉,一刀直刺赵山的咽喉,他侧身避开,环首刀横扫,将对方的长枪砍断,随即上前一步,一刀刺穿其中一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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