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茅岭的暮色刚漫过黑风军的炮架,李子龙便踩着硝烟走到刘铁匠面前。第三步兵军镇军将军的玄色劲装沾着炮灰,他指着土城方向,声音压得极低:“骑兵没破粮道,硬冲壕沟就是送死。你那九磅炮,能不能改改?别光用实心弹,要能烧,能呛,把湘军从壕沟里逼出来。”
刘铁匠蹲在炮旁,手指摩挲着炮膛的膛线,突然一拍大腿:“将军早说啊!用陶罐装火药,再混上煤油和碎铁,塞进炮膛打出去,落地就炸,火能顺着壕沟流,烟能呛得他们睁不开眼!”他当即招呼工匠们动手,二十个工匠连夜赶制粗陶罐,每个罐口都留着细口,方便灌注煤油;铁匠们则将废铁敲成指甲盖大小的碎块,与火药按比例混合。
三更时分,十八门改造后的“火罐炮”在土城西南侧的高坡上架好。刘铁匠亲自校准炮位,炮口压低十五度,刚好能越过土城墙头,落在湘军的外壕与中壕之间。“将军您瞧好!这火罐一炸,保准让湘军哭爹喊娘!”他往炮膛里塞进一枚陶罐,罐身用红漆画着狰狞的火焰纹,像极了即将吞噬一切的恶鬼。
次日天刚亮,李子龙的佩剑划破晨雾。“火罐炮,放!”
十八门炮同时震颤,陶罐裹着硝烟飞出炮口,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弧线。第一枚火罐精准落在中壕里,“轰”的一声炸开,煤油混着火药溅起三尺高,火焰顺着壕沟的积水迅速蔓延,像一条扭动的火龙,瞬间舔舐着两侧的泥壁。第二枚火罐砸在外壕的竹桩上,碎铁随着爆炸飞溅,几名躲在竹桩后的湘军士兵来不及躲闪,手臂被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混着火焰,在壕沟里凝成黑红色的痂。
浓烟顺着东南风卷向土城,黑灰色的烟柱裹着煤油的焦糊味,呛得城墙上的湘军连连咳嗽。壕沟里的士兵更是苦不堪言,有的用战袍捂着脸,却挡不住呛人的浓烟钻进喉咙;有的试图用积水灭火,可煤油浮在水面上,越浇火越旺,火星甚至溅到了衣甲上,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咳咳……这是什么鬼东西!”一名湘军刀枪手呛得眼泪直流,刚探出头想呼吸新鲜空气,便被黑风军的燧发枪子弹擦着耳际飞过。他慌忙缩回去,却发现身旁的同伴已被浓烟呛得晕厥,身体顺着壕壁滑进火里,瞬间传来衣物燃烧的“滋滋”声。
短短半炷香的时间,十八门火罐炮接连发射了六十余枚火罐。外壕与中壕的火焰连成一片,浓烟将土城笼罩在一片灰雾中。有三十余名湘军士兵实在忍受不住,从内壕爬出,想要逃到土城上,却刚露出半个身子,便暴露在黑风军的燧发枪射程内。
“燧发枪部,齐射!”沈庭渊的吼声从右翼传来。第四步兵营的一个部二百七十名燧发枪兵排成三列横队,枪口对准那些逃窜的湘军。“砰砰砰”的枪声密集响起,铅弹如雨点般落下,十二名湘军士兵应声倒地,尸体顺着土城的斜坡滑进火里,很快便被火焰吞噬。
王大力在中路看得眼热,一把拽过身旁的传令兵:“快!传我命令,第二步兵军全员冲锋!沈庭渊带燧发枪部压制城头,吴大刀跟我冲壕沟!”他提着鬼头刀,玄色劲装的银龙纹被晨风掀起,露出胸口那道在重庆战役中留下的伤疤——那是被清军副将的长刀划开的,如今却成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勋章。
沈庭渊立刻率第四步兵营的燧发枪兵前移,三列横队交替射击,子弹密集地打在土城的射击孔上,砖石飞溅,城墙上的湘军鸟枪手根本不敢露头。有个湘军士兵刚要举枪射击,便被一颗铅弹击中手腕,鸟铳“哐当”掉在地上,他惨叫着缩回身子,却被身后的队官一脚踹出城墙,摔进火壕里,瞬间没了声息。
吴大刀提着丈二关公刀,走在冲锋队伍的最前。这位前土匪头子浑身肌肉虬结,刀杆上缠着浸过猪血的麻布,防滑又辟邪。他刚冲到外壕边,便看到一名湘军抬枪手正从射击孔里探头,当即挥刀劈去,刀身带着风声,直接将对方的手臂连同一部分城墙劈落,鲜血溅在火壕里,激起一阵火星。
“弟兄们跟我冲!拿下缺口,赏银五十两!”吴大刀的吼声震得周围士兵的甲叶轻颤。他踩着燃烧的竹桩跳过外壕,关公刀横扫,将两名湘军刀枪手拦腰斩断,内脏混着鲜血落在地上,被火焰烤得滋滋作响。身后的刀枪兵们跟着冲,踩着同伴的尸体越过壕沟,朝着土城的一处缺口猛扑——那是火罐炮炸开的,砖石松动,刚好能容两人并行。
王大牛率第五步兵营的剩下的重甲兵紧随其后。他们举着裹铁藤牌,踩着滚烫的壕沟边缘冲锋,火星溅在藤牌上,发出“噼啪”的声响。一名重甲兵的藤牌被火焰烧穿,火星落在他的手臂上,烫出一串水泡,他却只是闷哼一声,将藤牌举得更稳:“将军说了,破城就在眼前,后退的是孬种!”
土城上的罗泽南看得目眦欲裂。他没想到黑风军竟能造出如此阴毒的武器,更没想到对方的冲锋如此迅猛。“传我命令!长夫队运沙土灭火,调两百刀枪手守缺口,用长枪捅刺,别让他们靠近!”他嘶声下令,又指着城墙上的劈山炮,“把那十门炮转向,轰击黑风军的密集区,给我炸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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