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牙尖嘴利。”李崇山冷哼一声,重新靠回椅背,挥了挥手,“行了,本将军知道了,你一路劳顿,先去安顿吧。衙署就在城西,自己去找,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里面的书吏。”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
“下官告退。”陈小乐也不多言,拱手一礼,带着赵顺二人退了出去。
看着陈小乐离开的背影,李崇山脸色沉了下来。他旁边一个络腮胡军官忍不住低声道:“将军,这姓陈的小子,看来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刚才城外巡防营那几个废物回来禀报,说就是他插手,放走了熊猛那厮!”
另一个瘦高个军官也阴恻恻地说:“可不是,一来就敢跟将军您顶嘴,还救了熊猛那个刺头……我看他,来者不善。”
李崇山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眼神阴鸷:“京城来的公子哥,仗着有点功劳,不知天高地厚。熊猛……哼,一个丧家之犬,救就救了,翻不起什么浪花。派人给我盯紧了,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在这安远镇,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
“是!”
……
另一边,陈小乐一行人找到了位于城西的判官衙署。
与其说是衙署,不如说是个大点的破落院子,门楣上的漆都快掉光了,院子里杂草丛生,几间瓦房也是漏风漏雨的样子。只有一个老眼昏花的门房,裹着破棉袄,在门房里打盹。
听到动静,门房揉着眼睛出来,看到陈小乐等人的架势,吓了一跳。
赵顺亮明身份,那老门房才慌慌张张地行礼,嘴里念叨着:“不知大人今日就到,小的……小的这就去叫刘书吏和孙书吏……”
等了半晌,才见两个穿着皱巴巴吏服的中年人,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小跑着过来,脸上堆着谄媚而又带着几分敷衍的笑容。
“下吏刘成(孙福),参见判官大人!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陈小乐看着这两人,一个瘦高,眼珠子乱转,透着精明;一个矮胖,笑容油腻,典型的底层老吏模样。
“无妨。”陈小乐摆了摆手,语气平淡,“本官初来乍到,往后衙署里的事务,还要多倚仗二位。”
“不敢不敢,为大人效力,是下吏的本分!”刘书吏连忙躬身。
孙书吏也赶紧附和:“大人一路辛苦,衙署后头有间厢房还算干净,不如先安顿下来?这衙门里积压的文书账册,明日再看不迟?”
陈小乐目光扫过这破败的院落,又看了看眼前这两个滑不溜秋的老吏,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安远镇,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沉疴积弊的味道。
李崇山的轻视与警告,旧军官集团的敌意,衙署的破败与吏员的油滑,还有那个被打压、浑身是谜的熊猛……
千头万绪,都指向一个事实:他这位节度判官,想在这里站稳脚跟,打开局面,怕是比在永定河上立军令状还要难上几分。
“不必了,”陈小乐收回目光,语气不容置疑,“带本官去书房,把近三年安远镇的钱粮账册、刑名卷宗,全部搬过来,本官今晚就要看。”
刘成和孙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错愕和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位新来的判官大人,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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