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片哗然!
赵德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着老郎中:“你……你胡说什么!”
陈小乐没给他继续狡辩的机会,对王捕头使了个眼色。王捕头会意,走到门板前,俯下身,在那汉子耳边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别他妈装了!再不起来,老子就当你是诈死讹诈,直接扔进这粪沟里淹死!”
那汉子身体猛地一颤,眼皮抖了抖,竟然“悠悠转醒”了,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我……我这是在哪?”
这下,真相大白!
“好哇!赵德柱!你竟敢诬陷陈师爷!”
“真是黑了心肝!这排污渠是多好的事!”
“报官!把他抓起来!”
百姓们的怒火瞬间转向了赵德柱,群情激愤。
赵德柱面如死灰,冷汗直流,连连后退:“误会……都是误会……是我家伙计自己搞错了……”
陈小乐冷冷地看着他:“赵掌柜,这误会可有点大啊。污蔑朝廷命官……哦不,污蔑县衙督办工程,搅乱民心,该当何罪啊?”
赵德柱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焦急的女声从人群外传来:
“各位乡亲,可否让小女子看一看那沟渠之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素雅布裙、眉眼清秀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个怯生生的小丫鬟。这女子气质温婉,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镇定和聪慧。
陈小乐觉得这女子有点面生,不是城西这边的人。
那女子走到木桶边,也不嫌脏,用手轻轻拨动了一下污水,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沟壁塌陷的泥土,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赵德柱见有人打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转移话题:“你又是谁?这里有你什么事?”
那女子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陈小乐,微微福了一礼:“小女子苏小小,见过陈师爷。家父在时,曾教过小女子一些辨识土质水性的粗浅道理。方才听闻此事,又见这沟壁塌陷,心中有些猜想,或许能解师爷之忧,故冒昧前来。”
苏小小?
陈小乐想起来了,张衙役好像提过,县城里是有个叫苏小小的女子,独自经营着一家小杂货铺,据说很是精明能干。没想到是这么个清秀佳人。
而且,她说什么?能解沟壁塌陷之忧?
陈小乐顿时来了兴趣,也顾不上瘫软在地的赵德柱了,对苏小小道:“苏姑娘请讲。”
苏小小指着沟壁的沙土和那桶污水,声音清晰地说道:“师爷请看,此地上质松散,难以固形。而小女子观这污水浑浊,黏稠滑腻。若能将这挖出的泥土,与适量污水、还有河边常见的芦苇杆碎末混合反复捶打,或能制成一种极具黏性的‘三合土’。虽不及灰浆坚固,但用于涂抹加固这等临时水沟的沟壁,防止雨水冲刷,应是绰绰有余。而且,材料皆是现成,几乎无需额外花费。”
用泥巴、污水和草杆子做加固材料?
陈小乐听得眼睛一下子亮了!
这思路……这简直就是古代版的就地取材,废物利用啊!而且原理上完全说得通,污水里的有机物和黏土混合,确实能增加黏性!
这姑娘,是个天才!不,是个实践派的大佬!
他激动地差点想抓住苏小小的手,好玄是忍住了,连连点头:“妙啊!苏姑娘此法大妙!王捕头,快!去找几个人,按苏姑娘说的法子试试!”
他又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赵德柱,冷哼一声:“王捕头,先把赵掌柜‘请’回县衙,等方大人发落!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一场风波,竟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还意外地找到了解决技术难题的钥匙,更是遇到了一个看起来很不简单的姑娘。
陈小乐看着正在指挥流民试验“三合土”的苏小小,心里第一次觉得,这穿越的日子,好像开始变得有点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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