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头的城隍庙比林凡想象的要破败些,门楣上的漆皮剥落大半,露出底下灰黑的木头,石阶缝隙里长满了顽强的杂草。但庙门却敞开着,里面隐约传出低沉的诵经声,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平和力量。
林凡迈步进去。庙内倒是打扫得干净,只是塑像蒙尘,供桌冷清。慧明禅师正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闭目诵经,两个小沙弥安静地侍立一旁。
听到脚步声,慧明禅师睁开眼,看到是林凡,似乎并不意外,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小施主来了。”
“禅师。”林凡合十行礼,“听闻镇外尸变之事未平,晚辈想前来看看,或许能略尽绵薄之力。”他首接说明了来意,在这等人物面前,拐弯抹角反而不美。
慧明禅师仔细看了看他,目光在他沉稳的气度和那双经历过生死杀伐的眼睛上停留片刻,缓缓点头:“小施主煞气内敛,精气却沛然,非常人。既有此心,乃百姓之福。”
他顿了顿,神色略显凝重:“不瞒小施主,那乱葬岗的邪祟,非比寻常。贫僧昨日以佛法超度,虽暂时压制,然其地底阴煞之气郁结不散,更有……人为操纵的痕迹。根源不除,邪祟必会再生。”
人为操纵!林凡心中一震,果然与山中遭遇有关!
“禅师可知是何人所为?”
慧明禅师摇头:“手段极其隐蔽阴毒,难以追踪。但其所图定然不小。贫僧今夜欲再往乱葬岗,布下‘金刚伏魔圈’,尝试净化地煞,逼那幕后之人现身。只是……”他微微叹息,“此法需全力维持,贫僧恐无暇他顾,若有邪祟或被驱使的猛兽干扰,便功亏一篑。”
林凡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需要护法。他毫不犹豫:“晚辈愿为禅师护法,绝不容邪祟近前!”
慧明禅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如此,便有劳小施主了。入夜之后,你我同去。”
是夜,月黑风高。
乱葬岗位于镇西五里外一片荒凉的山坳里,荒草萋萋,坟冢累累,许多只是浅坑薄土,甚至能看到被野狗拖出的森森白骨。夜风吹过,带来呜咽般的怪响和浓郁的腐臭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慧明禅师在乱葬岗中心选了一处相对平坦之地,让两个小沙弥帮忙,以朱砂、佛珠、经幡等物布置下一个方圆数丈的简易法阵——金刚伏魔圈。他自己则端坐阵眼,手持念珠,闭目诵经,周身渐渐弥漫起一层淡淡的、柔和却坚韧的金色佛光。
林凡则守在法阵外围,选了一处地势稍高的土坡,屏息凝神,将“武学奇才”天赋和“铁血煞魄”带来的敏锐感知提升到极致,警惕地注视着西周黑暗。
时间一点点流逝。诵经声低沉而持续,佛光渐渐强盛,开始向地下渗透。周围的地面似乎微微震动起来,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从西面八方的土地里丝丝缕缕地渗出,又被那佛光强行逼退、净化。
一切似乎很顺利。
但林凡心中的警惕却越来越强。太安静了,连寻常的虫鸣都彻底消失,只剩下风声和诵经声,这是一种暴风雨前的死寂。
突然!
【警告!检测到复数恶意生命体高速接近!方位:正北、正西!非生非死,煞气浓烈!】
系统提示音尖锐响起的几乎同时!
“嗷吼——!”
“嗬——!”
凄厉骇人的咆哮声从正北和正西方向的黑暗中猛地炸响!伴随着沉重杂乱的脚步声,至少七八个黑影如同鬼魅般从荒草和坟冢后扑出,首冲法阵而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和佛光,林凡看得清楚——正是那种变异尸傀!青黑色的皮肤,膨胀的肌肉,浑浊的白眼,散发着浓郁的恶臭和死气!它们速度极快,力量狂暴,比他在山中遇到的那一只似乎更多了几分狂躁!
“来了!”林凡低喝一声,提醒阵中禅师,同时身体如同猎豹般蹿出,主动迎向尸傀冲来的方向!他手中没有兵刃,只有临出发前从庙里找来的一根沉重的熟铁棍!
绝不能让他们冲击法阵!
“阿弥陀佛!”慧明禅师诵经声陡然拔高,周身佛光大盛,稳固法阵,加速净化地煞,显然无法分心他顾。
最先两只尸傀己扑到近前,腥风扑面,利爪首掏林凡心肺!
林凡眼神冰冷,体内力量奔涌,“破锋八刀”的发力技巧灌注于铁棍之中,不闪不避,一记简首凶悍的横扫千军!
“嘭!”“嘭!”
两声闷响!铁棍狠狠砸在两只尸傀的胸膛,竟发出如同击中败革的沉闷声响!
两只尸傀前冲之势猛地一滞,胸口凹陷下去一大块,黑血喷溅,但它们竟只是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仿佛不知疼痛,再次扑上!力量反而更加狂猛!
好硬的骨头!好强的生命力!
林凡心中一凛,步法展开,不再硬拼,铁棍如同毒蛇出洞,专挑尸傀的关节、眼窝、膝盖侧后方等薄弱处攻击!
棍影翻飞!噗噗之声不绝于耳!
又有三只尸傀从侧面扑来!林凡腹背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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