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锋举着的木棍僵在半空,他可以对小姑姑吼,可以对教头发火,但对这个继母……经过大哥的事,还有父亲微妙的态度转变,他心里终究是存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或者说,是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他梗着脖子,不肯放下棍子,也不说话。
虞怀瑾缓缓走入校场,目光扫过倒在地上的兵器架,以及一脸尴尬的护卫教头,最后落在墨云锋汗涔涔、写满倔强与愤怒的脸上。
“觉得严伯教得不好?”她平静地问。
墨云锋别开脸,闷声道:“严伯很好,是我不够好,学不了他那么‘好’的功夫。”语气里的讽刺意味明显。
“哦?”虞怀瑾走近几步,无视那根还举着的木棍,“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功夫?”
墨云锋猛地转回头,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我要学能杀人的功夫!学能在千军万马中活下来的本事!学父亲那样,一招出,定生死!不是这些强身健体、点到为止的玩意儿!”他积压许久的话终于冲口而出。
虞怀瑾静静地看着他,看了许久,直到墨云锋被她看得气势渐弱,才慢慢放下木棍。
“你想学真的?”虞怀瑾问。
“想!”墨云锋毫不犹豫。
“哪怕那功夫不漂亮,甚至丑陋?哪怕练习过程痛苦不堪,远超现在?哪怕学了之后,手上可能沾血,肩上必须扛起更重的东西?”
“只要能变强,只要能像父亲那样守护想守护的东西,我不怕!”少年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好。”虞怀瑾点了点头,转身,对身后的丫鬟吩咐了一句,“去马厩,请王伯来一趟。”
王伯?
不仅墨云锋愣住了,墨玉琳和那护卫教头也面面相觑。
马厩的王伯?那个头发花白、沉默寡言、浑身带着马粪味、走路还有点跛脚的老头?王妃不继续让严伯教,找他来做什么?
不一会儿,丫鬟领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正是王伯。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旧的灰色短打,身形干瘦,背微微佝偻,脸上布满风霜刻下的皱纹,一双眼睛却不像寻常老人那般浑浊,看人时,目光平静得像一口深井。他走路的姿势确实有些异样,左腿似乎不太得力。
他来到虞怀瑾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王妃。”声音沙哑,带着久经风霜的粗粝。
“王伯,不必多礼。”虞怀瑾对他态度很是尊重,“今日请你来,是想让你指点一下二公子的武艺。”
“噗——”墨云锋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带着十足的讥讽,“母亲!您让他指点我?一个养马的老瘸子?”
“云锋!”墨玉琳出声制止,眉头紧皱。
护卫教头也一脸难以置信。
王伯本人,脸上却没有任何被羞辱的怒意,只是那平静的目光,淡淡地扫了墨云锋一眼。
就这一眼,墨云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那眼神……太静了,静得让他心里莫名发毛。
虞怀瑾看着墨云锋,语气依旧平和:“云锋,你不敢?”
“我不敢?”墨云锋像被点燃的炮仗,“我会怕一个养马的老头?开什么玩笑!我是怕一不小心,把他这把老骨头给拆了!”
“无妨。”王伯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二公子尽管出手,老奴这把骨头,还经得起几下。”
“好!这可是你说的!”墨云锋求之不得,他正要找个机会发泄,也正好让继母看看,她找来的这是个什么“高手”!
他重新捡起木棍,摆开架势,眼神凶狠地盯着王伯:“老头,亮兵器吧!”
王伯却摇了摇头,弯腰,从散落一地的兵器里,捡起了一根最短、最细,看起来最不起眼的短木棍,拿在手里,还掂量了一下。
“老奴用这个便好。”
墨云锋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视,怒吼一声,也顾不得什么尊老爱幼了,抡起木棍,使足力气,朝着王伯当头砸去!风声呼啸,这一棍若是砸实了,恐怕真要出人命!
墨玉琳吓得惊呼出声,捂住了眼睛。
护卫教头也脸色骤变,下意识就想上前阻止。
唯有虞怀瑾,站在原地,神色未变。
面对这势大力沉、迅疾无比的一棍,王伯那略显佝偻的身形动了一下。
不是后退,不是格挡。
他只是微微侧身,那动作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墨云锋那凶猛的一棍,就擦着他的衣角落了空。
与此同时,他手中那根细短的木棍,如同毒蛇出洞,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精准地点在了墨云锋的手腕上。
“啊!”墨云锋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酸麻,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哐当”一声,木棍掉落在地。
他还没反应过来,王伯的短棍再次一动,轻轻在他膝弯处一磕。
墨云锋下盘一软,“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整个校场,死一般的寂静。
墨玉琳从指缝里看到这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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