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极轻、极淡的笑容，却像一缕阳光，瞬间照亮了这间充满商业气息的办公室。
“谢谢。”凌霁再次说道，这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真诚的感激。
……
键盘被留在了凌霁的住处。
夜深人静，凌霁将那把Cherry G80-3000连接到自己的电脑上。
清脆而柔和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像是一首久违的乐曲。凌霁闭上眼睛，手指在熟悉的位置上飞舞，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怀揣梦想的大学时代。
他打开一个文档，开始编写一段代码。那是一段用于网络安全压力测试的脚本，他答应了陆衡，要为陆氏集团做一次全面的系统评估。
但这一次，他编写代码的心情，却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
第二天，凌霁如约来到陆氏集团。
他将一个U盘递给陆衡：“这是压力测试脚本，覆盖了常见的所有攻击向量。运行它，你们的系统会经历一次‘实战’。”
“我相信你的专业能力。”陆衡接过U盘，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测试开始后，整个网络安全指挥中心一片紧张。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涌动，各种模拟攻击如潮水般涌向陆氏集团的防御系统。
然而，这一次，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笃定的神情。因为他们知道，那个曾经在深夜拯救过他们的“幽灵”，此刻就在他们身边。
测试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当最后一个攻击向量被成功拦截，整个指挥中心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完美！”网络安全主管激动地说道，“凌先生，您设计的防御策略太精妙了！”
凌霁只是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陆衡。
陆衡正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欣赏和……骄傲？
凌霁微微一怔，迅速移开了视线。
“陆总，测试完成。”凌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等等。”陆衡叫住了他，“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作为对你今天工作的感谢。”
凌霁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好。”他最终答应了。
……
晚上，一家安静的意大利餐厅。
陆衡点了两份意面，一份经典的博洛尼亚肉酱面，一份简单的番茄罗勒面。
“你会做意面？”凌霁突然问道，他想起了顾行舟无意中提到的一句话。
“会一点。”陆衡微笑着说，“如果你不介意，改天可以做给你尝尝。”
凌霁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吃了一口面前的番茄罗勒面。
“味道怎么样？”陆衡问道。
“还行。”凌霁淡淡地说，但他的眼神却骗不了人——他很喜欢。
“凌先生，”陆衡放下刀叉，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开始于一场交易。但对我来说，这远不止于此。”
凌霁抬起头，与他对视。
“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更欣赏你的原则。”陆衡继续说道，“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成为……更亲密的关系。”
餐厅里流淌着轻柔的音乐，烛光在两人的眼中跳跃。
凌霁看着陆衡，心中那道由代码和逻辑构筑的防线，似乎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却真实存在的漏洞。
他没有回答，只是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但陆衡知道，他的心意，已经被对方收到了。
………
走出餐厅，夜色正浓。
城市的灯光在街道两旁闪烁，映照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
“送你回去？”陆衡问道。
“不用了。”凌霁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走走。”
“好。”陆衡点头，“注意安全。”
凌霁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夜色中。
陆衡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人群中。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一只习惯了掌控一切的手，此刻却微微有些颤抖。
“陆衡啊陆衡，”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也有今天。”
………
凌霁走在回家的路上，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陆衡那句真诚的告白。
他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突然觉得，这座冰冷的城市，似乎也变得温暖了一些。
回到家，凌霁将那把Cherry G80-3000放在书桌的正中央。
他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键盘，清脆的“咔哒”声在房间里回荡。
凌霁打开一个新的文档，在第一行打下了四个字：“网络安全报告。”
这是他为陆氏集团准备的压力测试分析报告。但在文档的最后一页，他却鬼使神差地留下了一行空白。
光标在那里闪烁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凌霁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在那行空白处，敲下了三个字：“谢谢你。”
然后，他删除了它们。
但那份心意，却已经被他悄悄保存了下来。
……
几天后，凌霁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
拆开，是一包咖啡豆。包装上贴着一张手写的便签：
“我尝过很多咖啡豆，还是觉得这款耶加雪菲最适合手冲。——L”
凌霁看着那张便签，嘴角微微上扬。
他没有回复，只是将咖啡豆收好，放进了厨房的柜子里。
夜深了，凌霁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
他的目光落在那把洁白的Cherry键盘上，又看了看厨房的方向。
“陆衡……”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闪烁。凌霁知道，他和陆衡之间的这场游戏，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技术较量，而是一场关于信任、试探和情感的博弈。
而他，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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