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林恩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你的母亲,你的家族,不过是我实现野心的垫脚石罢了。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父亲凯伦的意识还没完全消散。有时候,我能听到他在我脑子里哭着求我,让我放过你。”
这句话像淬了冰的尖刀,“噗”地扎进林恩的心脏,比任何魔法攻击都疼。
他猛地攥紧怀里的父亲日记,封面的皮革被他捏得变了形,边缘的缝线都崩开了几根。
他想起日记里的内容:父亲写满了对母亲的思念,说“等装置完成,就去接艾拉和林恩回家,再也不分开”;写满了对他的期许,说“林恩要是看到稳定装置,肯定会很开心,他一直想让更多人不受魔力波动的苦”;还写着“艾拉的灵植秘术越来越厉害,她种的月光花,能照亮整个花园”。
可现在,父亲的身体被占据,意识被囚禁在黑暗里,连哭着求饶都只能在马库斯的脑子里;母亲被诬陷,死得不明不白,连全族都跟着陪葬;那些能照亮花园的月光花,早就被火把烧得一干二净。这一切的悲剧,都源于眼前这个男人的贪婪和残忍。
怒火像岩浆一样在林恩的胸腔里翻涌,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枯荣感应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向外扩散。
地面上的细小藤蔓又开始疯狂生长,缠绕着他的脚踝,翠绿的藤条上还长着细小的尖刺,刺得他皮肤发疼,可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愤怒占据。
艾莉娅察觉到他的状态,连忙催动星辰魔力,淡银色的光顺着她的指尖流到林恩身上,像一层薄纱裹住他。“林恩,冷静!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找到德鲁伊议会,找到其他能联合的势力,就能打败他!”她的声音带着急切,甚至有点颤抖。她从没见过林恩这么激动,像一头快要失控的野兽。
橡木也立刻催动自然魔力,淡绿色的光钻进土里,把那些疯狂生长的藤蔓死死按住。“他在故意刺激你,想让你耗尽力量!你要是现在没了力气,我们连离开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林恩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像凉水浇在烧得正旺的火上,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些。他看着马库斯那张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脸,看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那贪婪里藏着对力量的疯狂,藏着对所有人的蔑视,藏着要把整个大陆都踩在脚下的野心。愤怒像退潮的水,慢慢沉下去,可水底却冒出了更硬的东西——是决心。
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他要带着父亲的日记出去,找到德鲁伊议会,把马库斯夺舍父亲、诬陷母亲、想造魔力掠夺器的阴谋都说出来;他要找到所有能联合的人,灵植家族的幸存者也好,不满皇室统治的势力也罢,只要能对抗马库斯,他都愿意去争取;他要揭穿真相,让整个阿斯托利亚城的人都知道,他的母亲不是盗窃犯,他的家族不是叛国者;他要阻止魔力掠夺器的诞生,不能让更多人像灵植家族一样,死在马库斯的野心之下;他还要救父亲,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把父亲的意识从马库斯的身体里救出来。
林恩的眼神渐渐变了,通红的眼眶里还带着泪,可那股冲动的怒火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坚定,像寒夜里的星光,微弱却执着。
马库斯看着林恩眼中的变化,不由得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哦?看来你还不算太蠢。”他转身走向金属球,指尖再次触碰到球体表面,淡蓝光晕重新在他掌心流转,绕着球体转得慢悠悠的。
“不过没关系,你跑不掉的。”他的声音带着笃定的自信,像在宣布一个早已注定的结果,“等我拿到你日记里的核心数据,改造好魔力掠夺器,整个大陆都是我的猎场。到时候,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想保护的那些人——德鲁伊、凡躯级的平民、还有你在意的每一个人,都变成我的魔力来源,一点点被吸干力量,直到变成干尸。”
林恩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父亲的日记,把脸埋在日记封面的皮革上。那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墨香,是父亲以前写日记时留下的味道。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原上的寒风,没有一丝温度,只有那份坚定不移的决心。
艾莉娅和橡木走到他身边,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艾莉娅的眼中带着担忧,却也有同仇敌忾的决绝;橡木的眼中满是冷静,却也藏着对马库斯的愤怒。
马库斯似乎没有立刻动手的打算。
他站在金属球旁,指尖的魔力轻轻拂过球体表面,看着那些淡蓝光晕在他掌心流转,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统治大陆的场景——所有的人都跪在他脚下,所有的魔力都为他所用,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厅里的空气重新变得凝重,金色的光流还在往下淌,可马库斯周身的黑色雾气越来越浓,像墨汁滴进清水里,一点点把金色染暗。两种光缠在一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像一场无声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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