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袍人的身形,那抬手时指尖流转的魔力,和现在的马库斯一模一样。
“我本想让她交出图纸,留她一条命。”马库斯摊了摊手,语气里满是虚假的“可惜”,甚至还故意叹了口气,“可她偏要嘴硬,说要去告诉德鲁伊议会,说凯伦的身体被人占了,还说要揭穿我想利用装置控制魔力的阴谋。你说,我能留着她吗?”
林恩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都被他咬出了血,铁锈味在口腔里散开。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粒。
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教他辨认月光花的场景。
那时他才七岁,蹲在庄园的花园里,看着那些白色的花朵在夜里发光。母亲坐在他身边,把他的小手放在花瓣上,说:“林恩,你看,月光花的力量很温柔,能滋养周围的植物。灵植的力量从来不是用来战斗的,是用来守护的。”
可这样温柔的母亲,却被人扣上“盗窃犯”的帽子,连全族都没能保住。
他突然想起长老说过的话,灵植家族被灭门那天,庄园里的魔力植物突然全部枯萎,连土壤都变成了灰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
原来那是母亲用最后的力量,把核心图纸藏进了他的襁褓里,又用灵植秘术抹去了所有痕迹。
所以马库斯到最后,都没能找到完整的设计图。
“我没办法,只能诬陷她了。”马库斯的指尖在石台上敲着节奏,“嗒、嗒”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荡开,和林恩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声音混在一起,格外刺耳。
他说这话时,脸上连一点愧疚都没有,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找了块皇室失窃的魔力结晶,趁她去实验室的时候,放在了她的抽屉里。然后我让卫兵‘搜’出来。
你知道吗?整个阿斯托利亚城的人都信了。他们骂她贪婪,骂灵植家族忘恩负义,连德鲁伊议会都不敢公开为她说话。毕竟,皇室的权威,可比一个‘叛国者’的名声重要多了。”
“你撒谎!”林恩猛地冲了上去,双手凝聚起枯荣感应的力量,淡绿色的光纹在他掌心亮起,顺着指缝往外溢。“我母亲不是那样的人!灵植家族从来没有想过盗窃魔力结晶,你是骗子!你是凶手!”
可他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艾莉娅死死抓住。
艾莉娅的手像铁钳似的,指甲尖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疼得林恩一抽。
她把声音压得极低,气音里带着急慌:“林恩!你别傻!他的魔力比我们加起来还强,你冲上去就是送死!我们打不过他!”
橡木也上前一步,挡在林恩身前,法杖杖头的橡木叶纹章亮得更甚,淡绿色的光裹着法杖,连他的袖口都沾了点绿光。
他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不少,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他就是想让你失控!你一乱,就会暴露身上的植物催生源印记,他还能趁机抢你怀里的日记!别中他的计!”
马库斯看着他们的反应,笑得更开心了,肩膀都跟着抖了抖。“冲动?失控?这很正常。”他的目光扫过林恩通红的眼睛,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毕竟,你的母亲死得那么‘冤枉’,你的族人死得那么‘无辜’。”
他的声音陡然变冷,像冰锥扎进人的心里,“可那又怎么样?灵植家族灭了,凯伦成了我的傀儡,你母亲到死都没能把真相说出去。而我,拿到了大半的设计图,现在又找到了你。你身上有艾拉留下的植物催生源印记,还有凯伦藏在日记里的核心数据。只要有你,我就能很快造出魔力掠夺器,到时候,整个大陆的魔力都是我的!”
林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过往的疑惑像被解开的绳结,一个个串联起来。
母亲突然被扣上“叛国”的罪名,家族一夜之间覆灭,父亲后来的来信字迹越来越歪歪扭扭,和以前遒劲的笔锋完全不一样,还有德鲁伊长老每次提到母亲时,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的阴谋。
他想起母亲最后留在他襁褓里的那片月光花叶,现在还夹在父亲的日记里。叶片早就干枯了,可上面的纹路却清晰得很,和他掌心的枯荣感应纹路一模一样。
那不是普通的叶子,是母亲用生命为他留下的保护,也是寻找真相的线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恩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魔力稳定装置是用来平衡大陆魔力的,你为什么要改成掠夺器?为什么要灭了我的家族?”
“为什么?”马库斯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问题,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疯狂的意味。
他张开双臂,周身的魔力突然暴涨,黑色的雾气从他黑袍下溢出,像潮水似的往外涌,把大厅里的金色光流都染成了暗色。
“因为弱肉强食!凡躯级的蝼蚁,灵醒级的废物,凭什么和我分享魔力?只有我,只有阿斯托利亚皇族,才配掌控所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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