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母亲从来不肯多说父亲的事,只说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人”。这树枝上的齿轮刻痕,和母亲纸上的图案会不会有关系?父亲的失踪,会不会和这些齿轮有关?
他把树枝翻来覆去地看,连树皮的缝隙都没放过,却没发现其他线索,只好先放进布包里——或许到了阿斯托利亚城,能找到认识这种刻痕的人,说不定能查到父亲的下落。
就在林恩准备继续捡柴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扒拉落叶。
他心里一紧,立刻转身,握紧了手里的木棍,手臂微微绷紧,目光警惕地扫向四周。月光下,只见一只灰褐色的小松鼠从一棵橡树上跳下来,毛茸茸的尾巴像把小伞似的翘着,正围着他刚才放在地上的几根干柴打转,小爪子还时不时扒拉一下柴枝,像是在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林恩松了口气,原来是只小动物,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握着木棍的手也放松了些。他看着小松鼠,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灵植家族的花园里,也有很多这样的小松鼠,会偷摘花园里的红色浆果。
母亲那时还笑着说,松鼠是“植物的小邻居”,只要不伤害它们,它们就不会打扰人,还会帮植物传播种子。
小松鼠似乎不怕人,见林恩没有动,竟大胆地叼起一根细柴,小爪子抱着柴枝,转身就往树上爬,爬到一半还回头看了林恩一眼,黑溜溜的眼睛像两颗亮晶晶的黑珠子。
林恩看着它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这一路的紧张和疲惫,好像被这只小松鼠的小动作带走了一点,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暖意。他摇了摇头,继续捡柴,只是这次,他特意留了几根细柴在原地,想着说不定那只小松鼠还会回来。
捡柴的过程中,林恩的脚渐渐开始发酸,脚后跟传来一阵阵刺痛。他走了一整天路,鞋底早就磨薄了,前脚掌的地方甚至能看到破洞,露出里面的袜子;刚才在大路上躲避贵族马车时,又不小心踩在了一块尖石头上,现在脚后跟还隐隐作痛,每走一步都像踩着一颗小石子。
他靠在一棵橡树上,弯腰揉了揉脚踝,指尖能摸到脚踝处肿起来的一小块,按压下去会传来酸痛感。脑海里又浮现出母亲的身影——小时候他跟着母亲去山上采药,走累了脚疼,母亲就会蹲下来,用温热的手给他揉脚踝,掌心的温度能透过袜子传过来,还会哼着灵植家族的童谣,那首童谣的调子很轻柔,他现在还能隐约记得几句:“橡树高,藤蔓绕,灵植宝宝睡得好……”
“母亲,我快到下一个大城了。”林恩轻声说,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能听到回声。
“等我到了阿斯托利亚城,一定能找到父亲,查清灵植家族灭门的真相,还您一个清白。”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那是一枚银色的树叶形状的吊坠,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冰凉的金属仿佛被他的体温焐热了些,让他重新有了力气。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兽吼。
“嗷——”
那声音很闷,离得很远,像是从树林的另一头传来的,分不清是狼,还是其他更凶猛的野兽。林恩的身体瞬间僵住,揉着脚踝的手也停了下来,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拉满了弦的弓。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除了风吹树叶的“哗哗——”声,还有虫鸣的“唧唧——”声,刚才的兽吼没有再传来,仿佛只是幻觉。
但他不敢掉以轻心。母亲说过,野外的野兽最擅长潜伏,越是安静,越可能藏着危险。他快速地捡起最后几根干柴,抱在怀里往石板的方向走,怀里的干柴堆得很高,几乎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一边走一边用脚尖试探着路。
走的时候,他特意留意了地上的脚印——树林里的泥土很软,能留下清晰的痕迹。
他看到了几串小动物的脚印,是麻雀的,还有一串稍微大一点的脚印,印着尖尖的爪子,看起来像是狐狸的,没有发现大型野兽的脚印,比如狼的掌印、熊的爪痕,这才稍微放心。
回到石板旁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月光透过叶缝洒下的零星光点。林恩把怀里的干柴放在石板旁边,分成了三堆:最细的树枝放在最上面,像一堆蓬松的干草,用来引火;中等粗细的树枝放在中间,大约有手指那么粗,能让火焰烧得更旺;最粗的木柴放在最下面,有手腕那么粗,能长时间燃烧,支撑到后半夜。
他从布包里拿出火石,那是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石头,表面很粗糙,还有一块小石子,是他昨天在河边捡的,边缘很锋利。
他又找了几片干燥的橡树叶,叶子是黄褐色的,一捏就碎,放在细柴堆下面——这是母亲教他的引火技巧,干燥的树叶更容易被火星点燃,比直接用树枝引火快得多。
他蹲下身,左手拿着火石,右手拿着小石子,开始用力敲击。“咔嚓,咔嚓——”清脆的撞击声在树林里回荡,火星一次次溅在树叶上,橘红色的小火星亮了一下,就像萤火虫似的熄灭了,只留下一点黑色的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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