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刚躲好,就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处驶来。马车的车厢是深红色的,漆皮虽然有几处磨损,露出了里面的木头颜色,但依旧看得出来很贵重。
车厢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是缠绕的藤蔓图案,花纹间还镶嵌着银色的金属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晃得人眼睛疼。
车轮是用坚硬的橡木做的,外面裹着一层厚厚的铁皮,碾过路面时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震得地面的小石子都在轻轻跳动。
马车前拉车的是四匹白色的骏马,马身上披着绣着金色纹章的马衣——那纹章是一头张开嘴的狮子,马鬃被梳理得整整齐齐,油亮油亮的,马头上挂着铜铃,走一步就响一下,“叮铃”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刺耳。
车夫坐在车厢前的座位上,穿着黑色的制服,制服上的铜扣擦得很亮,腰间别着一把短剑,剑鞘是棕色的。
他的脸上有胡茬,眼神像鹰一样锐利,扫视着路边,像是在驱赶什么脏东西——当他的目光扫过林恩和货郎躲着的栅栏时,眼神里满是不屑,仿佛他们是什么路边的垃圾。
车厢的窗帘是用紫色的丝绸做的,此刻被拉开了一条缝,林恩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人,长袍的料子是光滑的丝绸,领口处绣着金线,他手里端着一个银质的茶杯,杯子上刻着花纹,正悠闲地看着窗外的麦田,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屑笑意——仿佛路边的麦田、风车、农舍,还有他们这些躲在栅栏旁的人,都只是他眼中无关紧要的尘埃,连让他多看一眼都不配。
马车很快就驶了过去,扬起的尘土扑了林恩和货郎一脸。林恩咳嗽了几声,用袖子擦了擦脸,尘土的味道呛得他喉咙发疼。
他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难受,闷得发慌。他想起灰石镇集市上的一幕:一个老妇提着篮子过马路,正好遇到贵族的马车,马车溅了她满身泥,老妇吓得赶紧跪下道歉,连头都不敢抬,而马车上的人只是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就冷漠地放下了窗帘。
他还想起在灰石镇外,一个平民因为交不出魔力结晶,被贵族的家仆拳打脚踢,最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还有他的母亲——母亲被冠上“窃贼”的罪名,灵植家族满门被灭,那些贵族却住着华丽的马车,喝着银杯里的茶,视平民的生命如草芥。
“别多看了,贵族的东西,不是我们能碰的。”货郎拍了拍林恩的肩膀,他的手掌很粗糙,拍在林恩的肩上有点疼。货郎推着独轮车,继续往前走,“我得赶在天黑前到黑石城,不然晚上在大路上走,更危险——会有野狼出来觅食。小伙子,你自己多保重吧。”
林恩看着货郎远去的背影,独轮车“吱呀吱呀”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他站在原地,愣了很久,风又吹了过来,带着麦田的清香,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他低头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渐渐冷静下来。
不能怕,也不能退——阿斯托利亚城还在前方,母亲的真相还没查清,灵植家族的冤屈还没洗清,他怎么能在这里停下?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迈开脚步,只是这一次,他的脚步比之前更坚定了些,每一步都踩得很稳。他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发动了“枯荣感应”——这是母亲教他的能力,能感知植物的枯荣状态。
他的指尖轻轻掠过路边的杂草,那些杂草的样子瞬间在他脑海中浮现:有的草叶已经枯萎,变成了黄褐色,但根部还藏着一丝淡绿色的生机,像微弱的火苗;有的草因为长在路边,被车轮碾过,只剩下半截茎秆,茎秆是黄绿色的,但顶端还在努力地往外冒新芽,新芽是嫩绿色的,小小的,却透着一股韧劲。
突然,他的指尖顿了顿——指尖传来一股比其他植物更强烈的生机,像是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指尖传到他的心里。
他心里一动,快步走过去,蹲在那丛植物前。那是一丛不起眼的草药,长在路边的碎石缝里,叶片呈淡绿色,边缘有细小的锯齿,摸起来有点扎手,根部有白色的须根,须根很长,缠在碎石上。
林恩的眼睛亮了——这种草药的脉络,他在母亲的草药书里见过,是“隐草”!母亲说过,隐草的汁液涂在身上,能暂时掩盖人的气息,连低级的魔力探测都能避开,是流民用来躲避贵族搜查的好东西。
林恩心里一阵狂喜,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杂草,生怕不小心把隐草弄坏了。
他又发动了一次枯荣感应,确认隐草的生机足够旺盛——根部的淡绿色光点很亮,说明药效很好。他从布包里掏出一把小铲子——那是他从灰石镇带出来的,是母亲以前用来挖草药的,铲子很小,铁头已经有点生锈,但还能用。
他用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拨开隐草周围的碎石和泥土,动作很慢,怕伤到根部。挖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他终于把隐草连根挖了起来,根须上还带着泥土。他把隐草放进布包的内层,用一块干净的碎布包好,怕压坏了——这可是他过黑石城关卡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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