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传铮不明白楚云天为什么如此执着的要缠着他亲吻。
他只知道，最后，他们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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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基地对他们爱国的教育比实践还重要。
下午的逃生演练齐传铮还以为是那种在教室听警报然后跑去操场听讲话的，不，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古城，曾经是抗争遗址，建筑、道路、草木都颇有那时候的风格。
……这哪是逃生演练，这是让他们体会先辈作战的不易。
“记住我们八区从那年起开启抗争，记住我们新八区的成立是无数先辈用生命与鲜血换来的！”
路上教官一直在拿大喇叭和他们谈话，要求严肃、认真对待，完全拟真作战。
“记住战争的艰苦与不易，以后你们在境内与否、为八区安宁或全人类安定也罢，记住你们是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
训练还能当兵痞子松懈一下完成就行，实战那就是真刀真枪在炮火纷飞里歼敌了。
训练只有负伤，但实战会有牺牲。
在所有sa团结起来共同作战和单兵单线分散作战中，所有人不约而同选了后者。
无他，这么多sa，意见一分歧能自己人先打起来。
“有勇气。”教练欣赏的看着他们。
于是他们的投放点就变成了随机。
在偌大一个城中，谁也不知道彼此在哪，甚至没有通讯器、弹药也有限，粮草自己找，撑过三个小时攻城战、存活到最后。
“存活到最后……”齐传铮若有所思，“可以杀人吗。”
“杀队友不扣分，杀敌人记分。”宋子吟闭目养神，“恭喜你啊，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连队友豆沙了，只留自己存活。”
“啧。”晏弦终一直在听规则，“杀一个还得去抢他身上的标志物，没有标志物的以亡魂身份参战，击杀不计分，但是我们死了就是真死了，要么在队友里混淆视听要么当一个合格的死人……这意味着，敌人只会越来越多。”
“百鬼夜行。”楚云天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幸好不是存活一晚上。那就真的到天亮无人生还了。”
虽然很想吐槽实践基地给他们上的地狱难度，但那个年代就是如此，鬼与人一同行走在青天白日之下、你不知道你遇到的是贼还是朋友。
“我们的期末实践考核，”晏弦终看向齐传铮，“一月份那时候的，就是带我们在一个核事故旧址存活七日，与旧年四月份的二区核事故联动，让我们敬畏科学。”
“那是真的无人生还。”楚云天接话，“活到第七天满分，大部分人就存活三天拿了个六十，因为谁去都得疯。”
从第四天开始，七十、八十、九十，然后九十五，在第七日晚上有一个前夜清洗，这是二区事故所没有的、屠杀所有在感染区人员。
s级骨子里热爱刺激，搞这么一出是想让他们挺到第七日，能不能拿最后的五分无所谓。
但真的走到前夜清洗的，学生、自愿报名体验的民众、来实践的的军部、来执行特殊任务的特情处、来参与考核的医部、警署……三万人到最后存活的不足千人，清晨的日光洒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次实践我们也去了。”宋子吟点头，“保密需要没有和你说，后来我把自己收拾干净才回家的以免爸妈尤其是你担心。联合组织是真的凑了一个城镇模拟二区核事故，我存活到第六日因为感染，宣告死亡，拿了八十分。”
他们身上会发带营养物质的马甲，如果马甲上开始生长被投放的菌落，意味着被感染；感染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会宣告死亡，但可以以亡魂的身份游荡到第七日体验前夜清洗，只要不退出考核。
投放的菌落是特制的，对人体无害，纯长的恐怖、扭曲盘节的。
齐传铮那时候都没分化，宋家也就没给他报名，毕竟宋子吟回来的时候直言说联合组织这一招太妙了，现在看看还有哪个区敢不重视核能安全问题，大家玩命一次就老实了。
“我存活到第七日了。”晏弦终想了想，“然后你猜怎么着，清洗之前，有一支穷途末路的匪徒打医务部扎营处说反正大家都活不了那就一起去死吧，我那时候受着伤，打保卫战没赢；楚云天他当时找物资去了、最后都来救我了，结果我已经死了。”
“然后我也没活。”楚云天语气淡淡的，“他当亡魂就跟着我，把物资都留给了我，但是前夜清洗到最后我还是弹药不够，其实我再挺一个小时我就满分了。”
那时候寒冬已经开始日出，楚云天踩在高楼上路过一地尸体（当然，假的，一部分是自愿捐献但是没有研究价值的大体、一部分是流浪汉等野尸、一部分纯假人），看向启明星投下的荒城。
“殉情吧。”他叼着营养剂，“我活不到天明了。”
“那太浪漫了，我就知道我们兄弟俩有一起死的一天，”晏弦终已经自暴自弃戳了马甲让自己一身菌落，“虽然，额，你不会想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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