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传铮给赵元初收拾了一间空房:“我俩平日睡一起,这房间没住过人,可能会有些冷清,你别介意。被褥是新的,没用过,桌上茶杯茶壶也是,都是新的。”
“不介意,”赵元初走进屋,“比客栈好。”
“浴堂在厨房旁边,楚云天装过火石了热水可以直接用。”齐传铮也没进屋,“我回去休息了啊,明天早上你要是来,给我敲门。多大的人了,一点不顾及男女大防。”
“我知道,”赵元初翻了个白眼,“回去吧你。”
齐传铮点点头,关上门回了屋。赵元初看着人穿过小院离开的背影,少顷才起身关上窗户,环顾起屋内的陈设。
屋里除了简单的空箱子空柜子被褥衣架还有桌子凳子,一丝一毫多余的装饰都没有。赵元初起先还怕打了人什么东西,环顾一圈发现没有会坏的,于是便安下心,给沈婳传音报备一天的情况。
沈婳让她万事小心,定要注意安全。楚云嫣有她照顾,过一阵子她好些了就把人送去天恒宗,楚云天的姐姐还是要还给楚云天。
赵元初认真听着点头称是。挂了传音,她若有所思的,透过窗户看着院中的月色。
再说天恒宗。
晏弦终果真把那孩子带去见知风了。知风制止了他给人带下去守夜的行为,找了女修上来给他带下去先洗澡,再送去医堂那边先睡一晚上。待明日白日,他们联络灵微奚氏,决定他去留。
敬完香,交付完东西报备好下山之后的事,晏弦终要守夜,就让嵇揽琛扶楚云天了。
三人方走到戒律堂,却发现谢林芸等在门口。虽说五月的天已是盛春,晚间却还有些微凉。嵇揽琛看见人,脚步顿了一下,略点了头,没有多看便欲带着楚云天走。
谢林芸却是上来就拽住晏弦终衣领:“你今天下山干什么去了?”
“宗主的谕令让我下去的,与圣器有关,你不是一直知道我们天恒宗在找圣器吗?”晏弦终压低了声音不想被责罚,“我们进去说。”
“进去?你多久没下来睡觉了?”谢林芸不依不饶,“晏弦终,你对我就当真这么大意见吗?”
嵇揽琛停了脚步,没有继续走。
“我对你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最有数。”晏弦终甩开人袖子,“别胡闹,你要进内门我带你进来了,也让你进戒律堂了,我为什么天天在明镜台睡觉,你比我清楚。让开,我只是回来拿个协同令,今天我守夜。”
谢林芸退了两步,眼泪汪汪:“晏弦终!”
“门内不可高声喧哗,我不想和你吵架。”晏弦终越过人,“你有本事就闹,像一年前那样闹,像三月份那样闹,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再给我闹一次,我立刻向长老请罚与你和离。”
言尽于此。
只剩下谢林芸在后面嚷嚷:“晏弦终!你今天下山到底是去约见女修了还是什么,你最有数。那孩子怎么来的,你身上的气息又沾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嵇揽琛走上前:“谢姑娘,你怕是……误会了什么。”
晏弦终身上女修的气息是刚才奚宁抱着晏弦终不肯松手,那女修抱的时候离他近了些。仅此而已。
嵇揽琛这话还没说出口,晏弦终已快步走出来,边走边往腰上系着协同令:“不必理会。”
楚云天沉默的跟在二人旁边,再往前就是去山门了。晏弦终走了又转过身:“我的人已经被她丢干净了。你们回头见她若还在那,不必客气直接点了穴送回屋即可。”
在戒律堂前,他很克制的既不高声吵嚷也不急言快语,一字一句都说的十分得体沉静、客气疏离。嵇揽琛知他只要到了戒律堂就开始端,也没说他冷的拒人千里之外不像个求人办事的态度倒像是使唤人,搀着楚云天折回去,谢林芸已经回屋了。
“师弟,”嵇揽琛叹了口气,“你们一年前到底聊了什么。”
“你已经问过我不下八百遍这个问题了,”楚云天看不见也不多插嘴,能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站那,反正他现在瞎,“我说了,那一个半时辰,就是聊了会天。”
“那之后你闭关,他不上明镜台,”嵇揽琛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直到一个月后谢林芸闹到戒律堂。我还以为你们就此要绝交。”
“不会。”楚云天语气也有点低落,“在小齐面前别提这事。”
“那肯定不能让他知道啊。”嵇揽琛拉了人一下示意拐弯,“他若问起来,知道你还有这段过去……”
“好了,到后山了。”楚云天适时打断人,“你回去吧。”
嵇揽琛点点头:“那天明我再来扶你。”
晏弦终看起来今天很是心情不好。
嵇揽琛没有立刻回议事堂,而是背着手,去了山门。
“天恒宗不可夜游,你别逼我把你拎去戒律堂。”晏弦终坐在一棵树上垂着腿往嘴里倒着茶水,看都不看人一眼,“你是不是又要问我一年前与师弟聊什么了。”
嵇揽琛摇了摇头:“还有一刻算夜游。我来说几句话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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