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雪越下越大。
厅内,几人谈话声依旧。
话尾时,林安平也是简单问了城中政务,城防以及守军之事。
天色近黄昏,曹允达命人备好了酒宴。
酒宴从戌时一直持续到亥时方才结束,铁良律喝的是酩酊大醉。
林安平浅醉之态,脸上也浮现了红晕。
铁良律和曲泽离开后,林安平与曹允达坐在厅中饮茶醒酒。
半盏茶功夫,林安平放下了茶杯起身。
“公爷?”
“去城里走走?”
“好,”曹允达点头,“末将随公爷一道转转。”
...
耗子菜鸡走在两旁提着灯笼,泛黄的光晕衬出大雪下的更急。
大半天的光景,北通城已是蒙上一片银白。
雪天百姓也不愿出门,早早进了被窝,此刻街道上行人寥寥。
“笃——笃——”
巷道胡同内,闷闷响起几道打更声音。
听到梆子声,林安平眉头微动,脑海中浮现了刘更夫影子。
林安平和曹允达并肩走着,靴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雪天不撑伞,任由雪花落在肩头棉披之上。
泛冷的风吹拂在脸上,寒凉的同时,也冲淡不少醉酒之意。
“北通的夜,比京都城静得多...”
林安平呼出一口白气,望向街道两侧关闭的铺子。
“这北关之地,天寒的早,不下雪百姓也睡得早,”曹允达走在一旁接道,“这样也好,巡夜的兄弟也能轻松不少。”
林安平赞同点头,两人拐过一个街角。
抬眼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一间临街的屋舍里,还透着淡淡明亮。
很快两人便走到了近前,糊着厚厚窗纸的格窗透着光,里面隐隐传出读书声。
林安平有些诧异,读书声音略显稚嫩。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曹允达与林安平驻足窗边。
“公爷,”曹允达放低了声音,“这是一家私塾...”
“哦..”林安平已想到这一层,“为何雪夜还要授课?都这个时辰了...”
曹允达邀林安平朝正门走去,边走边为其解惑,“公爷有所不知,这私塾授课之人,姓朱,朱老先生就住在私塾之内,夜里常给些家境贫寒孩子授业,不收取任何费用。”
“朱先生...”林安平喃喃自语,“是方野城人?”
之所以说是方野城人,毕竟新野,北通以及牧原都是后改汉华城池,原本汉华人就少。
“据说不是,好像是京都人,”曹允达回想一下开口,“去年独自一人来到北通,租了这间屋子,开了这家私塾。”
“不是郡衙出资的私塾?”林安平颇为意外。
“唯这家不是,”曹允达苦笑一下,“曲泽后来也找到朱先生,说郡衙愿承担费用,他不愿。”
“倒是新奇,进去看看...”
“公爷请、”
曹允达连忙跟上,上前叩响了门环。
片刻,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清癯儒雅的老者面庞,约莫六十许,头戴方巾,穿着半旧的青色棉袍,手里还握着一卷书。
“朱老先生..”曹允达笑着开口。
林安平这朱先生不认识,但曹允达他是认识的。
对人深夜来访,表情微微一怔后,随即从容开门,拱手施礼。
“老朽朱梧风见过曹将军...”他不认识林安平,只是多看了一眼,“不知曹将军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朱老先生,不必多礼。”曹允达拱手抬了抬,“这位是汉华当今汉国公,今日途经北通,末将与其闲逛,公爷闻得读书声,特来看看一二...”
“汉国公?!”朱梧风闻言一惊,再度望了眼前年轻人一眼,接着躬身深作一揖,“老朽不知汉国公大驾光临,失礼之处,还望汉国公恕罪...”
“老先生言重了,”林安平拱手回礼,“是我等叨扰才是。”
“房舍简陋,雪夜风凉,公爷和将军若不嫌弃,还请进门避寒。”
“那就叨扰了...”
房内倒是也宽敞,用一道布帘隔成前后两间。
前间便是学堂,整齐地摆着几张略显粗糙的木桌木凳,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和摊开的书本。
此刻正有几个七八岁年纪孩童坐在那,穿着补丁棉衣,小脸红扑扑,好奇又有些紧张地看着进来的陌生人。
看其样貌,固有的北地模样,便知都是新民孩子。
一个铁盆摆在角落,里面炭火烧的不怎么旺,但也让房内透着淡淡暖意。
帘子之后,隐约可见床榻和书桌,想来便是老先生的起居之处。
房内整体简朴,但却干净整齐。
“惊扰先生授课了。”林安平微微躬身抬手,一脸歉然之色。
“不敢,”朱梧风回礼,“刚好也临近放堂,公爷将军这边请。”
朱梧风引二人到火盆旁两张空椅上坐下。
“二位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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