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马奔行三日夜,沿途的林海渐渐被盐碱地取代,空气中的湿润气息越来越浓。
沈砚扶着苏晚坐稳马鞍,望着远方天际线处的一抹惨白,圣师骨在怀中微微发烫,与某个遥远的方位产生强烈共鸣。
“前面就是碎月海了。”苏晚抬手遮了遮刺眼的光,相月丝在空中舒展,银线触及远方的气息后剧烈颤动,“好浓烈的月碎之力,还有……血腥味。”
沈砚凝目望去,前方的碎月海如同一面碎裂的骨镜,海水泛着死寂的白,浪涛拍击海岸时,卷起的竟是无数细碎的白骨,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亡魂低语。
海岸线旁的礁石全是黑褐色的焦骨状,上面嵌着密密麻麻的修士骸骨,显然是历年试图寻找月碎残片者的葬身之地。
“圣师骨的共鸣越来越强,沉月礁应该就在这片海域深处。”沈砚勒住缰绳,骨马在盐碱地停下,马蹄踏碎地面的盐壳,露出下面泛着青黑的土壤,“但这海面太过诡异,寻常船只根本无法航行。”
话音刚落,远处的海岸线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十余艘黑色战船停泊在岸边,船身刻满蚀骨教的咒纹,甲板上站满了身着黑袍的教徒,正将一批被绑缚的修士推向海中。
那些修士的骨头上都烙着咒印,落入海中后,海水瞬间沸腾,白骨翻滚间,一股浓郁的咒气升腾而起。
“是蚀骨教的人!他们在用生魂滋养海水里的骨怪!”苏晚脸色一变,相月丝探知到海中潜伏着无数巨大的阴影,“这些骨怪是月碎后葬身海底的生灵所化,被咒气操控,专门猎杀靠近沉月礁的人。”
沈砚掌心泛起四色灵光,圣师骨的莹白光芒与月碎残片交织,“他们来得比我们快,肯定已经探知到沉月礁的位置。不能让他们先拿到第二块残片!”
他翻身下马,将圣师骨递给苏晚,“你在这里隐蔽,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趁机夺一艘战船出海。”
“不行!”苏晚拉住他的手腕,相月丝缠绕上他的手臂,“海中的骨怪和教徒数量太多,你一个人太危险。我跟你一起去,相月术能探知骨怪的动向,帮你避开陷阱。”
沈砚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拗不过她,便点头道:“好,你跟在我身后,切记不要离我太远。”
两人借着礁石的掩护,悄悄向海岸靠近,圣师骨的光芒被沈砚用灵力压制,避免被蚀骨教察觉。
蚀骨教的教徒正忙着将修士献祭,没人注意到礁石后的动静。
沈砚眼神一凝,掌心灵光暴涨,接骨术催动到极致,“接骨术——骨针阵!”无数道细微的灵光如骨针般射出,精准击中甲板上的十余名教徒后脑,那些教徒闷哼一声,纷纷倒地,身体化为飞灰。
变故突生,战船上的教徒顿时乱作一团。
为首的是一位独眼修士,左眼处嵌着一枚骨珠,散发着幽绿的光芒,正是蚀骨教的“骨海使”。
他怒吼一声,掌心咒气凝聚成一条骨鞭,朝着礁石方向抽来:“藏头露尾的鼠辈,给我出来受死!”
骨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抽向沈砚藏身的礁石,礁石瞬间崩裂,碎石飞溅。
沈砚拉着苏晚纵身跃出,掌心灵光化作利刃,斩断袭来的骨鞭:“接骨人沈砚,特来取你们狗命!”
“接骨人?”骨海使独眼圆睁,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教主有令,见到你格杀勿论!兄弟们,上!把他的骨头拆了,炼制成骨奴!”
甲板上的教徒纷纷催动咒气,无数骨奴从海中爬出,这些骨奴与陆地上的不同,骨骼上覆盖着一层湿滑的黑膜,爪子带着剧毒,嘶吼着扑向两人。
苏晚催动相月术,银线在空中编织成网,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具骨奴缠住,银网的光芒灼烧着骨奴身上的咒气,“沈砚,左侧战船的船舵处没有咒纹,我们去夺那一艘!”
沈砚点头,圣师骨的莹白光芒突然爆发,形成一道光罩护住两人,“接骨术——镇魂破邪!”
他纵身跃起,灵光与圣骨之力融合,化作一道巨大的骨刃,劈向左侧战船的缆绳。
“咔嚓”一声,缆绳断裂,战船在浪涛中微微晃动。
骨海使见状,怒吼着纵身扑来,掌心骨珠射出一道黑色咒光:“想跑?没那么容易!”咒光直指沈砚后心,带着吞噬灵力的诡异气息。
苏晚眼疾手快,相月丝化作银盾,挡住咒光的攻击,银盾瞬间布满裂痕,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苏晚!”沈砚心中一急,转身一掌拍向骨海使,四色灵光与咒气碰撞,爆发出刺眼的火花。
骨海使被震得连连后退,独眼闪过一丝诧异:“你的接骨术竟能克制我的咒气?”
“蚀骨教的邪术,本就该被净化!”沈砚趁机拉起苏晚,跃向那艘无主战船。
两人落在甲板上,沈砚立刻冲向船舵,圣师骨的光芒注入船身,驱散了残留的咒气。“你稳住船舵,我来对付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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