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海“嘶”的一声,也顾不上被烫红的手背,慌忙从抽屉里抓出一把纸巾,狼狈地擦拭着桌上的水渍和裤腿上的茶叶。他的动作夸张而急促,仿佛想擦掉的不是茶水,而是苏晨刚刚说出的那三个字。
办公室里的空气,因为“龙王庙”这三个字的出现,变得粘稠而沉重。
档案管理员老钱站在原地,像一尊沉默的石像。他那双总是半睁半闭、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此刻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他没有看惊慌失措的王德海,也没有看平静如水的苏晨,目光只是虚虚地落在地面上,仿佛在研究地砖的纹路。
“哎呀,你看我这……人老了,手脚都不利索了。”王德海终于收拾好了残局,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向老钱,语气却带上了不容置喙的命令,“老钱,听见没?苏科要查档案,你,现在,立刻,带苏科去尘封库!不管有什么困难,都必须克服!这是市府办交代的政治任务!”
他刻意加重了“政治任务”这四个字,既是说给老钱听,也是在提醒自己。
老钱终于动了,他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应了一声:“好。”
他从腰间一大串钥匙里,摸索了半天,才解下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那钥匙看起来比他办公室里任何一件东西的年纪都大。
“苏科,请跟我来。”老钱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晨站起身,跟王德海道了声别,便随着老钱走了出去。王德海送到门口,看着两人走向走廊深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败和深深的忧虑。他飞快地缩回办公室,关上了门,办公室里随即传来他压低声音、焦急打电话的声音。
史志办的走廊很长,采光也不好,越往里走,光线越是昏暗,空气也越是阴冷。墙壁上挂着几幅早已褪色的云州市风景画,画框上积着一层薄灰。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清脆声响,在这里被无限放大,显得空旷而诡异。
老钱走在前面,一言不发,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苏晨跟在他身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目标:钱卫国(老钱)。】
【气运等级:灰(夹杂着陈年黑丝)。】
【气运状态:死水微澜。内心深处被一道名为“缄默”的灰色咒缚封锁,咒缚核心区域,缠绕着一丝微弱的“愧疚”与“恐惧”。】
【近期言灵记录:“他怎么会知道龙王庙?”(惊疑)“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宿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看门的。”(自我催眠)】
原来如此。苏晨心中了然。老钱是个知情人,但他被某种力量或承诺束缚着,选择了沉默。这种沉默,三十年来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形成了一道保护自己、也保护秘密的咒缚。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刷着绿色油漆的铁门。油漆大片剥落,露出下面锈迹斑驳的铁皮,像一张饱经风霜的老人的脸。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锁芯周围因为常年累月的触摸,泛着幽暗的光。
“这就是尘封库了。”老钱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听起来有些发飘,“里面都是三十年以上的老档案,平时没人来,一年也开不了几次门。”
他说着,将那把黄铜钥匙插进锁孔。钥匙和锁孔似乎有些不匹配,他费了很大的劲,来回转动了好几次,才听到“咔哒”一声,沉闷而刺耳。
老钱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铁门缓缓拉开。
“吱——呀——”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一股浓烈的、难以形容的气味从门缝里喷涌而出。那是纸张腐朽的味道、是灰尘堆积的味道、是时光发霉的味道,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陈年药渣的苦涩气息。
门被完全拉开,门后的世界,让苏晨的瞳孔微微一缩。
那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巨大房间,十几排顶到天花板的铁制档案架,像沉默的巨人,将整个空间切割得密不透风。唯一的光源,是头顶那几盏昏黄的白炽灯,灯光穿过空气中弥漫的无数尘埃,投下一道道浑浊的光柱,勉强照亮了架子间狭窄的过道。
这里像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坟墓,埋葬着无数无人问津的过去。
就在苏晨踏入档案库的一瞬间,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警示意味。
【警告!您已进入强负面气运场域!】
【场域名称:怨念之地(凝滞型)。】
- [ ] 【场域分析:此地存在一股长年累月形成的、高度凝滞的“怨念气运”。该气运并非自然形成,而是源于某个被强行掩盖的重大事件。它如同沼泽,会缓慢侵蚀进入者的心神与气运,使其变得消沉、健忘、多疑。】
苏晨心中一凛。他“看”向整个档案库的气运。如果说史志办大厅的气运是浑浊的灰色死水,那这里,就是一片漆黑的、散发着恶臭的焦油。这股黑色的气运浓稠得几乎化为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档案架上,让那些冰冷的铁家伙看起来都像是在无声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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