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 屏幕上的马修竖起一根修长的手指,动作优雅得像在展示一件艺术品,“七天后,还站在这里的人,将接受董事会的最终评估。祝各位…狩猎愉快。” 最后一个词,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戏谑。
屏幕“啪”地一声熄灭了,只留下那块突兀的黑色礁石,像一块丑陋的伤疤贴在岛屿的肌肤上。
短暂的死寂后,是爆裂般的骚动。
“妈的!这他妈是谋杀!” 一个平时在后勤部以脾气火爆着称的男人猛地将手里的生存包砸在沙滩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红着眼睛,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公牛,目光在人群中疯狂扫射。
“资源呢?水源在哪里?食物在哪里?” 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尖叫起来,是市场部的李薇,此刻她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满脸的惊恐和无助。
“谁拿了我的压缩饼干?我的包刚才还在脚边!” 财务部的老赵蹲在地上,徒劳地翻找着沙子,声音因焦急而嘶哑。
恐慌像瘟疫一样瞬间蔓延。原本还勉强维持着体面的人群,刹那间分崩离析。信任?那不过是和平时期的廉价装饰品,在这片被“猎场”规则笼罩的沙滩上,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文明的矜持和同事的情谊。每个人都像受了惊的野兽,猛地扑向自己的初始生存包,死死抱住,警惕地环视四周,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扑过来的抢夺。
混乱中,张珩的动作最快也最直接。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猛地冲向离他最近、看起来最瘦弱的一个技术部男同事。那人还沉浸在规则带来的巨大冲击中,来不及反应,怀里的生存包就被张珩粗暴地一把夺过。
“你干什么?!还给我!” 技术男惊怒交加,扑上去想抢回。
“滚开!” 张珩低吼一声,手臂猛地一抡,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技术男掼倒在滚烫的沙地上。他看也不看摔倒在地、痛苦呻吟的同事,迅速拉开夺来的包,翻找出里面的压缩饼干和水壶,塞进自己那个明显更大更结实的包里,动作迅捷而冷酷,没有丝毫犹豫。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我身上,挑衅地扬了扬下巴,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扎进了那片深绿色的、未知的丛林边缘,身影迅速被浓密的枝叶吞没。
他的离去像按下了某个开关。剩下的人如梦初醒,恐惧和自保的本能彻底占据了上风。没人再去管那个倒在沙地上呻吟的技术男。大家抱着自己的包,像躲避瘟疫一样彼此拉开距离,然后纷纷选择不同的方向,慌不择路地冲进了那片沉默而危险的丛林。沙滩上,只剩下那个技术男痛苦的呻吟和海浪单调的拍岸声。
我深吸一口气,那带着咸腥和腐烂树叶味道的空气灼烧着喉咙。我没有立刻冲向丛林,而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检查了自己的生存包:一小袋压缩饼干,一个不大的水壶(里面只有浅浅一层水),一把短小的生存刀,一只简易净水器,一个打火棒,还有一小捆绳索。基础得可怜。
目光扫过沙滩,那个被张珩打倒的技术男还在低声呻吟着,挣扎着想爬起来,他的生存包被彻底翻乱,东西散落一地。他旁边的沙地上,一个印着红十字的小号医药包格外刺眼。那是陈墨的!刚才的混乱中,她似乎被人撞倒,她的宝贝医疗箱虽然还在怀里,但这个小的急救包却被遗落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规则里没说药品是共享资源!在这个鬼地方,一个伤口感染,一次腹泻,都可能要了命。陈墨那个银色的箱子是焦点,这个急救包,就是救命的稻草!几乎是本能驱使,我飞快地冲过去,一把抓起那个小急救包,迅速塞进自己生存包的夹层里,拉好拉链。动作快得自己都觉得心惊。技术男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作,抬起痛苦而茫然的眼睛看向我。我避开他的目光,不敢停留,抱着自己的包,也一头扎进了与张珩进入方向截然相反的丛林深处。沙地上,只留下技术男孤零零的身影和散落的杂物。
丛林内部是另一个世界。光线被层层叠叠的巨大叶片切割得支离破碎,空气湿热得如同蒸笼,弥漫着浓烈的植物腐烂气息和某种看不见的生物散发出的腥气。巨大的藤蔓像蟒蛇般缠绕着参天古树,虬结的树根在地面拱起,形成天然的陷阱。每一步踩下去,脚下厚厚的腐殖层都发出令人不安的噗嗤声,仿佛随时会陷落。各种从未听过的虫鸣鸟叫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噪音之网,无孔不入地钻进耳朵。
我握紧了那把生存刀,刀柄冰冷的触感是此刻唯一的依靠。神经高度紧绷,像拉满的弓弦,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我汗毛倒竖。我小心翼翼地移动,尽量选择相对干燥坚硬的地面,避开那些积水的洼地和过于茂密的灌木丛。按照生存手册里模糊的记忆,我努力寻找着水源的方向——通常地势较低的地方,或者某些特定植物的分布会给出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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