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斯博士。会议主持人是联合国太空事务办公室的莱昂诺夫，感谢你从火星紧急返回。
艾丽卡抓住座椅固定自己。她刚从为期两年的火星生物圈研究项目被召回，时差和零重力让她的胃不太舒服。有人能告诉我为什么太阳系突然变得这么热闹吗？
全息影像切换成一个黑色圆环的模拟图。程海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三天前，我们称之为的结构开始改变行为模式。它不再是被动吸收一切信号，而是开始...回应。
图像放大，显示出环内侧闪烁着规律的光点。这些脉冲不是随机的。程海继续道，它们精确对应人类历史上重大科学突破的时间点——牛顿力学、电磁理论、相对论...直到上周我们发送的量子算法。
一位物理学家皱眉：巧合？也许是某种宇宙背景辐射的——
昨天它发回了这个。程海调出一段神经扫描数据。艾丽卡立刻认出那是人脑活动的量子编码，作为天体生物学家，她研究过意识数字化技术。
这是人类意识数据。她说，但格式很奇怪，像是...经过某种压缩算法处理过。
程海点头：是我的亡妻。八年前她参与早期意识上传实验，原始数据应该已经在实验室火灾中损毁。但黑环发回的版本...更完整，包含了她生前最后时刻的记忆片断。
会议室陷入诡异的沉默。艾丽卡感到后颈汗毛竖起——这远超出已知的任何自然现象解释范围。
所以共识是，她慢慢说，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能读取人类历史、访问已销毁数据、并且似乎对个人意识特别感兴趣的...东西。
不是东西。程海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中异常明亮，是某种智慧体。而且它在观察我们很久了，可能比人类文明存在的时间还长。
莱昂诺夫清了清嗓子：因此成立异常项目组。程博士负责量子通讯实验，马尔斯博士分析可能的生物或意识层面联系。他环视众人，各位，这可能是人类第一次接触到地外高等智慧，也可能是某种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宇宙现象。无论哪种情况...
警报声突然响彻空间站。全息屏切换成外部监控画面——黑环的位置突然从柯伊伯带消失了。
上帝啊...有人惊呼。
下一秒，新的警报响起。监控镜头转向空间站另一侧，透过观察窗，所有人都看到那个完美的黑色圆环现在静静地悬浮在地球轨道附近，大小正好遮挡住半个太阳。
程海的声音在警报声中异常冷静：看来它决定缩短观测距离。
## 第三章 量子对话
异常项目组的实验室挤满了设备，程海正在调试第三代量子通讯器。这次的设计更精巧，核心是一个由超导体悬浮在真空中的量子比特阵列。
艾丽卡飘进来，手里拿着数据板：我分析了意识数据的结构。这不是简单的复制品...里面包含林雨女士生前从未被记录的记忆片段。
程海的手停顿了一下：比如？
她五岁时在祖母家后院的记忆，大学时一次未报告的实验室事故...艾丽卡递过数据板，最奇怪的是这些记忆的编码方式——它们不是线性存储，而是以某种全息方式分布在整个数据流中。删除任何部分，其余信息会自动重组补偿。
程海皱眉：就像量子纠缠。
更像分形结构。艾丽卡指向一组参数，看这个自相似模式——每个记忆单元都包含整体信息的缩略版本。这不是我们现有的任何意识数字化技术能达到的水平。
实验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个瘦高的男子飘进来，黑色连体服上没有任何机构标识。他右眼是明显的机械义眼，泛着淡淡的蓝光。
打扰了，博士们。陌生人说，我是网络安全顾问，代号。奉命检查你们的系统防护。
程海挑眉：我们不需要——
需要。幽灵的义眼转动着扫过实验室每个角落，你们正在和能读取已销毁数据的实体交流。假设它也能读取你们的未加密文件、私人记忆、甚至...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程海脑后的神经接口，深层潜意识。
艾丽卡感到一阵寒意：你认为黑环是威胁？
幽灵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当一个未知实体突然对你表现出特别兴趣时，保持警惕总没错。他递给两人各一个金属片，量子加密器，植入你们的神经接口。至少能保护基本思维隐私。
等幽灵离开，程海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金属片：他说得对。我们甚至不知道在和什么对话。
艾丽卡调试着意识分析仪：但科学就是与未知对话。区别只是这次未知会回话。她指向屏幕，看这个——我对比了所有收到的意识数据，发现一个固定模式。每次传输都包含一个隐藏的数学常数。
程海凑近看：...欧米茄常数？
对，宇宙结构常数。但每次出现都有微妙变化，就像...艾丽卡寻找着合适的比喻，就像某种校准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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