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的晨雾还未散尽,林昭昭站在联合国艺术展的玻璃门前,冲锋衣下摆沾着老挝边境的泥点,发梢还带着曼谷小旅馆的潮气。
她摸了摸内侧口袋,那里的粗布袋子被体温焐得温热——陈姨缝的“心口布袋”里,炭灰与红线缠绕成结。
展厅大门开启的瞬间,她的呼吸顿住了。
正中央的黑色展台上,那只褪色的纸鹤被托在玻璃柜里,翅膀褶皱里还留着当年小黎折痕的弧度。
标签上的烫金小字刺得她眼眶发酸:“她曾存在。”
“林小姐。”
策展人从侧门快步走来,西装领口的汗渍洇成浅灰,“我们顶住了工坊律师团的十二封律师函,但……”
他指了指标签,喉结动了动,“他们说‘任何具体姓名都可能引发法律纠纷’。”
林昭昭的手指轻轻抚过展柜玻璃。
纸鹤翅膀下,她曾用铅笔写的“S47”还在,被阿阮用金线描过,在射灯下泛着微光。
“我明白。”
她声音发哑,从帆布包里取出一团红线——是陈姨用绣棚里最后一缕真丝捻的,还有枚黄铜顶针,边缘磨得发亮,“这是陈姨让我带来的。”
她将红线绕在展柜底座的雕花上,顶针轻轻搁在红线结旁。
附卡是小禾连夜写的,墨迹未干:“她现在存在。”
“这是……”策展人凑近看,突然顿住。
红线在玻璃柜投下的影子,恰好与纸鹤翅膀的折痕重合,像一根纽带,将“曾存在”与“现在存在”串成环形。
展厅广播响起整点报时,林昭昭抬头,看见沈巍设计的全息投影在穹顶亮起——那是她走滇缅公路时拍的星空,此刻正化作流动的数据流,在人群头顶盘旋。
“叮。”手机震动,是沈巍的消息:“国内‘昭心密室’的‘缝名回声室’已启动,百人骨传导耳机同步就绪。”
她刚要回复,余光瞥见展厅角落的身影。
那是个穿深灰套装的女人,背挺得笔直,像根绷紧的琴弦。
她站在纸鹤前,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
林昭昭认出那双手——手背有一道月牙形旧疤,是朴女士在工坊时被裁纸刀划的,当时她说是“熨烫失误”。
“朴女士。”林昭昭轻声唤。
女人转身,口罩已经摘下。
她的脸比照片里更瘦,眼尾细纹里凝着水光。
“我坐了凌晨的航班。”
她从包里取出一只纸鹤,和展柜里的几乎一模一样,“这是我在工坊最后一夜折的。”
纸鹤被轻轻塞进展柜缝隙。
两只纸鹤的翅膀尖碰在一起,像两个幽灵终于触到了彼此的指尖。
“我提交了辞职信,明天生效。”
朴女士的声音很低,却清晰,“他们说我是叛徒,可我终于敢说——我不再替别人活。”
她从内袋取出一张泛黄的名单,纸边卷着毛,“这是仍在工坊的37名‘S编号’现住址。她们……还等着被看见。”
林昭昭接过名单时,触到朴女士指尖的温度。
那温度不烫,却带着灼人的力量——和那天曼谷小旅馆老板娘拍在她手背上的温度一样,和陈姨绣针扎进指尖时渗出的血珠温度一样。
“谢谢。”她只能说出这两个字,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展厅中央的临时讲台亮起追光。
林昭昭走上台阶,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和展柜前那两只纸鹤的影子叠在一起。
“今天不是展览。”
她对着麦克风开口,声音通过环绕音响扩散到每个角落,“是命名仪式。”
台下有人抽了抽鼻子。
“打开你们的手机,登录这个加密平台。”
她举起写着网址的卡片,“输入你曾隐藏的真实身份——可以是‘被删稿的作者’,‘被改戏的编剧’,‘被代笔的偶像’。”
三秒,十秒,三十秒。
大屏突然亮起。流动的文字像春溪破冰,从屏幕左下角开始蔓延:
“S109:我写的离婚信,是我自己的。”
“S88:我哭的那场戏,是我妈葬礼的重演。”
“S23:那首火遍全网的情歌,副歌是我在急诊室守着父亲时写的。”
全场寂静。
有个穿蓝裙的女孩突然轻声念出:“S17:我给顶流写的日记,最后一页是‘我想妈妈’。”
更多声音接上来,像星星点火:“S55:我代笔的自传,最后一句应该是‘对不起’。”
“S3:我设计的珠宝,刻着我女儿的生日。”
林昭昭望着大屏,视线模糊成一片。
她听见沈巍的语音在耳边炸响:“姐!全球已有人提交!‘黑墙显影’系统启动了!”
国内“昭心密室”里,沈巍盯着监控屏,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墙面的“黑墙”开始渗出微光,小禾举着喷壶站在梯子上,喷口对准一块模糊的区域——水雾落下的瞬间,“S47 林昭昭”六个字亮得刺眼。
“陈姨的视频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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