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接过了苟兽医扔过来的三八式步枪,入手的感觉比他预想的要轻,但也更显单薄和粗糙。他笨拙地摆弄着这把对于他来说极为陌生的武器,拉动枪栓,发出的金属摩擦声也远不如他熟悉的加兰德步枪那般流畅悦耳。这玩意儿,对他们习惯了自动或半自动火力、讲究火力压制的美国大兵来说,简直就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说它是烧火棍都算客气了。
詹姆斯脸上掩饰不住的嫌弃,忍不住开口道:“苟大叔,这……这玩意儿也太……能不能给我一把好一点的武器啊?哪怕是支冲锋枪也行啊?”他脑海里浮现出汤普森那令人安心的沉重感和泼洒子弹的凶猛。
苟兽医正弯腰捡起自己的那把三八大盖,闻言头也没抬,只是平淡地回道:“最好的?这就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家伙了!能打响,打得准,就是好枪。”
“最好的?”詹姆斯几乎要嗤笑出来,但碍于刚才的教训,硬生生压低了声音,可不满还是溢于言表,“就这种烂枪?拉一下打一发的老爷枪,怎么用来跟日本人战斗啊?他们的火力可比这强多了!”
“哼!”一声冰冷的冷哼从旁边炸响。
詹有为已经背上了自己的枪,正将几颗手榴弹塞进腰间的布兜里,他斜睨着詹姆斯,眼神里的不耐烦几乎要凝成实质,“烂枪?老子这里就只有三八大盖!是他妈的小鬼子千里迢迢给我们送来的‘好枪’!还他妈的挑肥拣瘦?爱用不用!不用就给老子赤手空拳跟着!”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詹姆斯刚刚升起的些许气焰。他噎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是啊,他有什么资格挑剔?这些中国军人就是用这样的武器,在这片残酷的土地上坚持战斗。他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三八式,木质的枪托有些冰凉。他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掏出了那把跟随他跳伞的勃朗宁M1911手枪,黝黑的枪身闪着一丝冷光,他珍惜地摩挲了一下,摇了摇头,低声叹息:“哎,要不是没有子弹,还是勃朗宁好用……” 这更像是对自己处境的一种无奈感慨。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沉默,也为了转移注意力,詹姆斯将勃朗宁插回枪套,努力适应着手中三八式的重量和平衡感,一边跟上已经走向洞口的詹有为,一边问道:“詹,这次我们具体要去做什么?有什么计划吗?”
詹有为脚步不停,声音从前面传来,简短而直接:“去山下那条补给公路边上守着,看看有没有‘机会’。”
“守着?等机会?”詹姆斯愣了一下,这和他预想的主动出击似乎有些差距,更像是一种被动的等待。
“不然呢?”詹有为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还能想出什么高见”,“就我们三个,一共就三条枪,你还想攻打鬼子据点?还是去劫运兵车?找死也不是这个找法。能摸到个掉队的、或者一辆落单的运输车,就是老天爷开眼了!”
詹姆斯顿时语塞。他这才彻底明白他们所处的现实——极度缺乏人手和火力,所有的行动都必须在刀尖上跳舞,依赖的是耐心、隐蔽和一击必中的精准,而非他习惯的火力覆盖。这种作战方式,对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领域。
这时,苟兽医走了过来,递给詹姆斯一个皮质的小子弹盒,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十发细长的6.5mm步枪弹。“拿着,省着点用。”苟兽医叮嘱道。
詹姆斯接过子弹盒,下意识地数了数,果然只有十发。他脸上再次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才十发子弹?苟大叔,这……这够用吗?”在他的认知里,一次排级规模的遭遇战,每个步枪手消耗的弹药都是以数十发甚至上百发计算的。十发子弹?恐怕连掩护射击都不够。
苟兽医看着他那副“何不食肉糜”的表情,花白的眉毛抖了抖,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十发?呵,怕你到时候啊,连五发都打不完哩!”这话意味深长,既是对弹药珍贵的强调,似乎也暗指詹姆斯可能根本没机会开那么多枪。
詹姆斯还想再问,但詹有为已经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头:“磨蹭什么?出发!”
说罢,詹有为率先钻出了山洞,身影迅速融入洞外斑驳的光影和茂密的植被中。苟兽医拍了拍詹姆斯的胳膊,示意他跟上。
詹姆斯深吸一口气,将那颗因为弹药匮乏而悬起的心强行压下,手忙脚乱地将子弹盒塞进口袋,抓紧了那支被他视为“烧火棍”的三八式步枪,弯下腰,紧跟着苟兽医,钻出了生活了一个月的山洞。
洞外的光线有些刺眼,空气湿热,带着浓重的草木腐烂和泥土的气息。
詹姆斯眯起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他发现詹有为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前方十几米处的一棵大树后停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同时向他们打了一个“跟上、保持安静”的手势。
詹姆斯学着苟兽医的样子,尽量压低身体,利用树木和灌木丛掩护,小心翼翼地前进。脚下的落叶和枯枝发出细微的声响,每一次都让他心惊肉跳,生怕暴露了行踪。丛林寂静得可怕,只有不知名的虫鸣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叫,反而更衬出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这才意识到,之前在飞机上俯瞰这片绿色海洋时,觉得它充满生机甚至诗意,但真正身处其中,才能感受到它隐藏的杀机和行军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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