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将薄纱般的雾气轻轻铺在陈家村的青石小径上。
露珠在草叶尖颤动,折射着微茫的天光。
铁柱捧着尚带温热的竹篮,小跑着穿过寂静的巷弄。
刚出笼的蒸糕甜香混着清冽的晨露气息,丝丝缕缕散入微凉的风中。
他在陈昀那扇略显陈旧的院门前停下,踮起脚尖,叩响了门扉:“夫子,我娘让我送蒸糕来!”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陈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俯身,习惯性地揉了揉铁柱的脑袋,温言问道:“功课可做完了?”
铁柱是村里王寡妇的儿子。
王寡妇的丈夫多年前病故,彼时孩子尚在襁褓。
孤儿寡母,多亏村人帮衬,才在这世道里艰难求生。
铁柱仰着小脸,将竹篮塞进陈昀怀里:“做完啦!娘说您今日要进山,得吃饱些才有力气!”
陈昀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转身从屋内案板上切下一块用油纸包裹得妥帖的兔肉,递到铁柱手中:“带回去,给你娘添个菜,你也正长身子,多吃点肉。”
铁柱欢天喜地接了,像只雀跃的小鹿,蹦跳着消失在朦胧的晨雾深处。
王寡妇的心意,陈昀岂会不知?
每每他进山前,这贴心的吃食总会准时送来。
村里人看在眼里,也乐见其成。
一个丧夫,一个“丧妻”,各自带着孩子,又都年轻,若能凑成一家,岂非美事?
总比隔壁李家村那个不知矜持的李家大姑娘强——那姑娘时常不请自来,在陈昀家里收拾这收拾那,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惹得村中妇人们私下鄙夷不已。
然而,陈昀对谁都不愿有过深的牵扯。
王寡妇送来的情谊,他必以猎物回赠,从不白白受人恩惠。
有时夜深人静,他也曾有过不负责任的念头——若真上了这“车”,待日后悄然离去,岂非省了诸多麻烦?
毕竟这些年流落各处,也曾遇到过真心不错的女子。
这念头很早便在他脑海中盘旋过,甚至有过一次几乎水到渠成,但他终究在最后关头退缩了。
为此,还被墨琼揶揄了好些年,笑他“不举”。
但在陈昀心中,人若失了底线,与禽兽何异?
村人只道他尚未走出“丧妻”的阴影,需要时间平复心伤。
隔壁的陈二牛大哥还特意拉他喝过几回酒,好言开导。
陈昀也乐得顺水推舟,以此搪塞过去。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位早起浆洗的妇人正低声絮语,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王寡妇家的方向。
王寡妇倚着门框,目送儿子小小的身影融入雾霭,眼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
隔壁的李婶撇了撇嘴,压低声音道:“这陈夫子倒是个正经人,回回礼数周全,可就是油盐不进,跟块捂不热的石头似的……”
话音未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村口——只见一袭红衣的李家姑娘正抱臂而立。
她身姿挺拔,乌黑的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眉眼如画,带着一股山野女子少有的明艳与飒爽,生生将这灰扑扑的村落景致衬得鲜活起来。
这位李家姑娘,名叫李秀缘。
她生得并不丑,家境在十里八村也算殷实。
其父早年曾跟着城里的武行走过几年江湖,攒下些积蓄,娶妻后便落叶归根回到李家村。
年近五十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女儿,视若珍宝。
因父亲走南闯北有些见识,李秀缘幼年时便被送去城里,请了教书先生启蒙数年。
只是这姑娘的性子,随了她父亲,大大咧咧,又因读过些书,骨子里更添了几分刚烈与任性。
这些年上门提亲的人家不少,可李秀缘心气儿高,一个也看不上,扬言“只信缘分”,若父母强逼,她便“玉石俱焚”。
父母急白了头发,却拗不过这唯一的掌上明珠。
眼看她年过二十仍待字闺中,也是毫无办法。
不知从何处听闻陈家村来了个教书先生,李秀缘心下好奇,便以“送些书籍,资助村学”为由头前来探看。
不想,只一眼,便对陈昀生了情愫。
待听闻他那“悲惨身世”,更是潸然泪下,深陷其中。
自此,她便不顾世俗眼光与流言蜚语,时常往陈家村跑。
村民对此嗤之以鼻,骂她“不要脸”,甚至有些人家因此不愿让女儿再去村学,生怕沾染了“不知廉耻”的习气。
陈昀对此倒是泰然处之,墨琼和啸天更是毫不在意——自记事起,陈昀便向他们灌输过自身的特殊性,培养了他们远超时代的价值观。
他们甚至颇为欣赏李秀缘这份“特立独行”的勇气,颇有几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洒脱风采。
“昀哥!”李秀缘几步跨到陈昀面前,利落地将一个小布包抛进他怀里,“刚腌好的酱肉,带着路上垫肚子。”
陈昀无奈摇头:“李家妹子,前日你送来的炊饼还没吃完呢。”
“吃不完喂啸天!”李秀缘一挑眉,目光扫向躲在陈昀腿后的墨琼,“小不点儿,进山可别拖你爹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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