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轩把手机塞进口袋的瞬间,电话又震了一下。
他没掏出来看,只是站在车边,盯着幼儿园铁门被缓缓关上。那扇漆皮剥落的门发出吱呀声,像某种老旧机器在喘气。他转身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动作干脆利落,可右手一直压着左腕——檀木珠串硌得皮肤发麻,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车载广播正播报早间新闻:“今日凌晨三点,城西废弃化工厂发生火情,现场发现大量烧毁文件残骸……”
顾轩猛地踩下刹车。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安静。他一把扯下安全带,抓起副驾上的黑色公文包就推门下车。路过垃圾桶时,他顺手将手机卡抠出,捏在指间碾碎,扔了进去。
他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火。
是周临川最后的消息。
二十分钟前,周临川用公用电话打到宣传部值班室,只说了七个字:“老地方,账本要没了。”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背景里还有水滴声,像是威士忌在杯中晃动。
顾轩一脚踹开化工厂锈蚀的铁门,冷风裹着焦味扑面而来。厂房深处有微弱红光,像烟头在暗处明灭。他没开手电,贴着墙根往前走,每一步都避开地上的玻璃渣和断裂钢筋。
“临川!”他低声喊。
没人应。
只有角落传来冰块撞击玻璃杯的轻响。
顾轩循声摸过去,在一堆烧成炭的纸堆旁,看见一张折叠的野餐桌。桌上摆着半瓶威士忌,杯子空着,旁边是一支笔——不,不是笔。
是牙刷柄,磨尖了头,蘸着酒液写下的字迹。
歪歪扭扭,却清晰:
“王金强背后是宋安萍签字批的拆迁令,她拿孩子换项目进度。我烧了原始账本,但备份在你办公室通风口第三块板子后面。别信刘庆的人,他们已经渗透进督查组。”
字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混着酒渍和暗红痕迹:
“替我看看我闺女。她今年该上小学了。”
顾轩蹲下身,手指抚过那行字。酒还没干,可颜色已经开始发褐。他抬头环视四周,墙上挂着个破旧挂钟,指针停在三点零七分——正是新闻通报的时间。
这不是火灾。
是灭口。
他刚要起身,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
三名特警从侧门包抄进来,战术灯直射他眼睛。领头那人举枪喝令:“原地蹲下!这里是封锁区!”
顾轩没动。
他慢慢从怀里掏出秦霜那枚翡翠蝴蝶胸针,举到灯光下。
“你们是谁调来的?”他问。
“省厅应急响应组。”对方回答得干脆。
顾轩冷笑:“应急组用的是蓝标车牌,你们的车是黑牌。说,谁让你们来销毁证据的?”
那人眼神闪了一下。
顾轩趁机猛地掀翻桌子,威士忌瓶子砸在地上,液体溅了一地。他抓起那张写着血书的纸塞进内袋,顺势撞向最近的特警,肩膀狠狠顶在他肋下。
枪响了。
子弹擦着耳廓飞过,打在身后水泥柱上,崩出一串火星。
顾轩滚倒在地,顺势抽出腰间的甩棍——那是林若晴前天塞给他的,说是“防身用,别搞大动静”。他反手一抖,金属节节弹出,照着另一人膝盖就是一下。
咔的一声闷响。
那人跪了下去。
剩下两个扑上来,顾轩侧身躲过擒拿,甩棍横扫,正中一人手腕,枪脱手落地。他俯身去捡,却被第三个从背后锁住脖子,整个人被拽离地面。
“顾主任,”那人贴着他耳朵低语,“刘总说了,你不该碰这个案子。”
顾轩喉咙被勒得发紧,眼前有点发黑。他左手拼命摸索口袋,终于摸到一小包东西——陈岚上次见面时塞给他的辣椒粉,说是“女人防狼用的,你也备点”。
他反手一扬。
粉末全撒在对方脸上。
那人惨叫松手,顾轩趁机挣脱,转身就是一肘击中鼻梁。那人踉跄后退,撞翻了烧剩的铁架,整片废墟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顾轩喘着粗气,靠在墙边,从内袋抽出那张纸再看了一眼。
酒迹渗进纤维,像地图上的河流。他忽然注意到最后一行字边缘有个极小的符号——像是字母C,但中间断了一截。
他瞳孔一缩。
这不是周临川的笔迹习惯。
是他故意留的记号。
C,代表“child”,孩子。
顾轩立刻反应过来:周临川的女儿不在户籍系统登记的名字下,而是用了母亲姓氏,藏在郊区某所民办小学。
他把纸折好塞进贴身衣袋,抬脚准备离开,却发现地上那半瓶威士忌还没碎。
他弯腰捡起,瓶身冰冷,标签被烧掉一半。但他记得这牌子——周临川唯一喝过的洋酒,加两块冰糖,从不换别的。
这是他的遗言。
也是证物。
顾轩拎着酒瓶走出厂房,阳光刺眼。远处已有消防车鸣笛逼近,还有几辆没挂牌的黑色SUV正从岔路驶来。
他没跑。
而是站在原地,掏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按下录制键,把酒瓶轻轻放在地上,对着镜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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